她不糊涂,她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
说是“护驾”,说是防着三哥的异动,其实真正忤逆的,是母妃吧!
母妃厌烦阿蘅不是一日两日了,焉知母妃不会动了借机除掉阿蘅的心思?
或者,母妃不亲自动手,但会不会借旁人之手呢?
借刀杀人,从来不是个糟糕的计策。
如果没有看过凤鸣楼的记载,元幼祺或许还会就韦贤妃对顾蘅的态度存有一些天真和幻想。
可是,她现在看过了那些记载,知道了许多事,她就再也做不回曾经的天真了。
一百名j-i,ng锐东宫护卫,带着兵刃闯入御花园,当真是为了对付三哥吗?
元幼祺轻轻闭上眼睛,问自己。
恐怕不是吧?
你是为了应付母妃可能给阿蘅出的尚不可知的难题,为了救阿蘅脱离危境。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手中的兵权更可靠。
而此刻,顾蘅的安全被威胁,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状况更可怕的了。
无论是谁,敢于威胁到顾蘅的安全,元幼祺会与之拼命,绝不犹豫。
元幼祺的心头划过无限的凄凉——
从何时起,她竟然和韦贤妃生分到了这等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
所以,韦贤妃究竟谋算了顾蘅什么?
☆、第六十九章
东宫。
前院集合军兵, 喧闹得声音不小, 内院之中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当元幼祺即将带兵入宫的时候, 眼前一花, 风柔突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 拦住了她的去路。
元幼祺眼眸微眯,凉声道:“王妃想做什么?”
风柔被她冷冰冰的眸光盯着, 陡生寒意, 硬着头皮道:“请问殿下, 要带兵去何处?”
元幼祺冷哼一声,道:“宫眷不得干政, 这样的道理, 王妃不懂吗?”
风柔从没被她这般冷脸相对过,近日来同榻而眠的温暖犹在,她的心中涌上一阵酸楚:“妾身是宫眷, 却也是殿下的妻。殿下是妾身的夫君,将身涉险地, 妾身焉能视若无睹?”
元幼祺闻言, 呵呵冷笑:“你也知道, 那是险地?”
她说着,忽的脸凑近了风柔,压低了声音,却也更冰寒了声音,道:“你既知道, 为什么还帮着母妃坑害顾蘅?”
风柔屏息,一则因为元幼祺突然靠得极近令她不适,二则她只是照韦贤妃的吩咐行事,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还关系着顾蘅。
元幼祺观她神情,心中了然,面无表情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挡着路!”
说罢,拎着宝剑便要走,冷不防手臂上一紧,原来是风柔死死攥住了她的小臂。
“贤妃娘娘何曾害过殿下?她老人家疼爱殿下还来不及!贤妃娘娘已经吩咐下,殿下断不可身涉险地,令她老人家伤心为难啊!”风柔道。
元幼祺垂眸看了看小臂上风柔的手,又抬头对上风柔的眼睛:“你想让孤憎恶你吗?”
风柔呼吸一滞,攥着元幼祺的手掌不由得松了两分。
元幼祺面若寒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诓骗了孤,害得孤为你担心了半日的账,孤还没同你清算呢!”
风柔心底里最后的那点儿坚持,因着这句话而全然崩溃,她无力地松开手臂,只觉得浑身绵软得厉害。幸好,她的侍女还算妥当,忙抢身搀扶住了她。
元幼祺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名侍女,吩咐道:“伺候好王妃!”
说罢,拧身扭头,带兵便走。
“嚓嚓嚓”的战靴声,兵器与盔甲的摩擦声,交织着回荡在耳边。一队队军兵从风柔的身边走过,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她的心上。
风柔只觉得呼吸都被攫走了,她惊然间想到了韦贤妃的叮咛嘱咐,想到了自己之前背着韦贤妃偷偷取出了凤鸣楼中的记载给元幼祺看……不知从哪里突生的力气,蓦地大声道:“梁少安!”
梁少安原本按着剑随在元幼祺身后的,闻听这么一声,也是一惊,忙快步折回,向风柔抱拳施礼道:“王妃!”
“你也要随着太子胡闹吗!”风柔厉声质问道。
梁少安一怔,马上明白太子侧妃这是阻不住太子殿下,而自己是东宫卫率,所有东宫守卫都归自己掌管。
“臣是东宫属臣,便是太子殿下此刻让臣去赴死,臣也必须全力遵守!请王妃恕罪!”梁少安道。
他又向风柔施了一礼:“请王妃恕罪!臣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随着元幼祺去了。
风柔无力瘫.软,她知道自己阻不住为了顾蘅不顾一切的元幼祺。可是,这样的胡闹法儿会是怎样的结局?
风柔咬唇,猛然起身,吩咐侍女:“备车!马上去凤仪宫!”
再说元承柏。
今日早朝刚散,元承柏便最先晃悠出了朝堂。
西羌大捷,羌人被赶出了蜀地,听那意思,这里面还有唐门的功劳。唐门如何,元承柏没兴趣,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远在蜀地的元承平。
须知,秦王元承平当初可是“代天子出征”啊!如今又打跑了羌人。甭管其中的细节为何,主帅元承平都是最有功劳的那个。
如今的格局同当初可是不同,元九如日中天,老头子正喜欢得紧,明着动肯定动不得;凤仪宫与东宫防查严谨,想暗中动手,几次三番都没机会,那日与霍美人谋算的事,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元承柏急得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