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将近一个月,周芸一共给他了四千块钱,其中一千块钱美名其曰是奖金。
林岁春准备把钱存进银行,他去换衣间换衣服,正好听见走廊外同是服务生的几个人在愤愤不平的说话。
“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才三千多块钱,而那谁,林岁春是吧?随便端个盘子就拿了四千多?”
“我们能和他一样吗?人家可是我们老板戚大少亲自给安排进来玩的,听说老板他盘下这家餐厅就是来玩的,人家在乎啥啊。”
“不行我不服气,这不就是走后台吗?”
林岁春穿上白t恤,拉开了门出去,那两人见状立马噤声,林岁春也没管他们,直接大步去了前台。
周芸正咬着小饼干,看他来,还准备给他分享一下美食,林岁春抽出了二千块钱放在桌上。
周芸一愣问:”怎么了?”
林岁春抿唇,看着她说:“你叫戚故别玩这些把戏了,我以后不会来了。”
林岁春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懵的周芸,周芸愣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的给戚故发消息。
林岁春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他也没什么心情去找工作了,打算早点回家。
第二天他去外面刚点好包子和稀饭,就接到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他邻居王大婶犹豫的声音,“岁春啊,
你奶奶前几天在田里摔倒了,然后送进医院,查出了肺癌,现在在市人民医院,你奶奶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林岁春胸口一窒,握紧手机,只觉得耳边响起轰鸣声,让他意识混乱起来,他下意识的应声:“好,我马上来。”
他急忙打车去了医院,王大婶在他身边劝慰着他,林岁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脸色昏迷不醒的奶奶,又去了医生那里问情况。
医生说病人是肺癌中期,治疗费用将近三十万。
林岁春抿了抿干涩的唇,说:
“我会尽快筹钱的。”
他走进病房,等在奶奶醒来,他闭上眼睛,全身因害怕而轻微发抖。
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奶奶走了,他该怎么办?
将近五个多小时,奶奶才醒过来,睁开双眼。
林岁春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润润喉咙,他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奶奶苦笑了一下,“奶奶这么大年纪治了也活不过几年,干嘛花这些冤枉钱?你把那些钱拿起读大学,然后好好长大。”
林岁春声音发哑,“如果我用你的治病钱拿来读书,那我还是个人吗?”
奶奶皱起了眉,有些生气,但她即使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你别任性,春儿。家里的五万块钱就是给你读大学的,就算治那钱也差得远。听奶奶的话,你别管我。你拿着钱。”
“这病必须治。”
他紧紧握住奶奶粗糙的手,哀求道,“奶奶你听我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不能失去你,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奶奶眼里含着泪光,她同样握紧林岁春的手,说不出话。
他在冰冷的医院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城里转一转,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活。他来到一处工地。望着招工的牌子,走过去询问旁边一个大叔:“大叔,你们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大叔擦着胳膊的汗:“三百五左右,这还是看天气这么热才多加的五十块钱。”
林岁春问:“我能去试试吗?”
大叔瞥了他一眼:“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不行啊。”
林岁春垂着眼睛说:“我家里出事了,急需用钱。”
大叔叹了口气,他也懂这种无助,站起来说:“好吧我带你去找张哥看看,他要是同意那就成了,不过你不要以为搬砖很轻松,估计你一天就受不了。”
张哥在林岁春身边走了两圈,叹息一声,也说让他试试,看能坚持几天,工钱照给。
顶着大太阳搬了一天砖,林岁春四肢都在酸疼,手上都是红肿的,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在公共浴室用冷水冲了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医院,顺便给奶奶买了粥,晚上趴在床边倒头就睡。
他把家里的钱先拿来垫医药费,跟奶奶说他在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工作,工资挺高,只是不能每天来看她。
奶奶静静的望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