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道坊。
沈家。
沈不易听着江安的汇报,心里却感到一阵欣喜。
红颜楼两次派人前往虞伯的酒馆。
这说明,他们也在参与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这就和周显前往红颜楼能契合上了。
按照目前情况来说,红颜楼有很大的嫌疑,甚至说是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沈不易唯一不解的是,长孙信刚刚被贬为庶民,真的有胆量再做这些事情吗?
唯一让沈不易感到有些惭愧的是,白修派人帮自己监视红颜楼,而自己却瞒着白修,这倒是显得有点不厚道了。
就在此时,周贵进来了。
看到他来,沈不易找个由头,先让江安回去了。
“少爷,我有件事,想请您出手相助。”
周贵恭恭敬敬的给沈不易行礼。
沈不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必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请少爷出手,救出我叔叔。”
周贵的话,既在沈不易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因为周贵用了救这个词,让他颇感意外。
“少爷,我三叔进到红颜楼,已经一天一夜了。”
周贵的语调,听起来有一丝凄凉,这里面,满是对亲人的不舍。
“可是,据我所知,是你三叔自己主动去的红颜楼啊!”
沈不易感到有一丝无奈。
周贵再次躬身说道:“少爷,我刚才去了三叔的宅子,发现了这个。”
说完,递上来一个信封。
“这是在我三叔的床头下发现的。”
沈不易接过来,打开,但见里面一张纸,寥寥数语,“我去红颜楼找秦兵,若不能回来,宅子留给周贵。”
看完这个。
沈不易许久没有说话。
这么说,在去红颜楼之前,周显自己早有预感。
可是,为什么那天自己去,他不说呢。
“少爷,请您及早安排吧,若是晚了,我三叔怕是要遭了毒手。”
周贵明显有些急了,大喊起来。
沈不易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说完,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秦兵,你可认识?”
周贵点点头,“见过几面,家就在西门外秦家庄。”
沈不易点点头,“我想,我们还是去一趟秦家庄吧。”
秦家庄。
看名字就知道,秦是庄里的大姓。
不到四百人的村子,秦姓占了三百人。
所以,一说找秦兵的家,立刻便有人给指明方向。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
两间正房,是泥瓦房,东西厢房各一间,只能是草房了。
院子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女,正在忙着针线活。
见到有人来了,急忙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找谁?”
周贵急忙上前说道,“老人家,这里是秦兵的家吧。”
妇女愣了一下,冷冷的说道,“不是,你们找错了。”
本来满脸堆笑的周贵,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这个态度,还是让沈不易感到有些诧异。
家长这样做,一般来说,可能就是孩子和父母关系不合造成的。
想到这,他上前来,陪着笑说道,“老人家,我是秦兵的师弟,都是跟着师傅学炼铜的。”
不说还好,一说炼铜,妇女脸色攸变,把手里的针线包往旁边一放,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说了,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回吧。”
周贵有点急了。
“这,这里不就是秦兵的家吗?”
沈不易轻轻摇摇头,示意周贵别说话。
然后,他往前几步,来的老妇人面前,才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
“老人家,这个,是秦兵托我带来的,他说等过一阵,就回来看你。”
沈不易在赌,赌秦兵已经离家很久了。
赌老妇人对秦兵的牵挂之情。
毕竟父母都是疼孩子的。
果然,老妇人看着这锭银子,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最后,缓缓吐了一口气,指着旁边两个石凳说道,“坐吧,我知道,你们不是秦兵的师弟。”
沈不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没想到老妇人目光毒辣啊。
他只好给周贵使个眼色。
“实不相瞒,我是周显的侄子,”周贵开始自我介绍。
“秦兵是我三叔的关门弟子,可是这几天,他们都不见了。”
一听说秦兵不见了。
老妇人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周贵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接着说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最近秦兵有没有回来,可曾有什么话留下。”
老妇人叹了口气,歪着头,愣了好大一会。
就连手里的针线包掉到地上,也似乎浑然不知。
“老人家,你怎么了。”
沈不易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妇人这才惊觉过来,恢复了正常神色,微微摇头说道,“那还是夏天的时候,兵儿回来过一次,”老人的语速比刚才慢了很多,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当时,和他一起回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名叫晏超,两人是一早来的,在我家吃了中饭,还喝了很多酒。”
“兵儿似乎很惧怕他,趁着到厨房端菜的空隙,悄悄和我说,要去和晏超干一笔大买卖,可能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了。
还和我说,倘若有陌生人来问,千万别说出去。”
“那你怎么愿意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