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易心里想着,脚下片刻不停留,直奔丞相府。
这件事,必须要和姚崇商量了,毕竟他是丞相,现在到了该他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姚崇早已经睡下,听闻沈不易深夜来访,立刻爬了起来。
会客厅里,一边听沈不易叙说,老丞相的神色,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如此说来,这薛王是铁了心要反啊。”
姚崇略一沉思,“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我要去面圣。”
“丞相,这么晚了,您去,合适吗?”
沈不易担心的问道。
毕竟这时候,皇上也该睡觉了吧,说不定,还在和哪个妃子缠绵。
姚崇脸色一沉,“自然是合适,还有,不止我一人去,你也要随我一起去。”
我去。
我勒个去。
我真是自己找麻烦。
此时。
御林军军营。
千牛将军曾进,正在帐内处理公文,张子京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张子京善于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还是很有一套,颇得曾进欢心,便留在帐前,做个内卫。
忽然有值班的军卒来报,说外面有个自称林宁的人求见。
林宁,这不是户部尚书林然的管家吗?
林然已经死了,还来做什么?
曾进略一思索,还是挥了挥手。
“让他进来。”
说完,曾进转脸看向张子京。
“子京啊,天色不早了,你下去歇息吧。”
张子京点点头,整理一下手里物品,转身就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张子京瞄了一眼,果然是林宁。
心里陡然想起了被林然坑了上万两银子的事情。
这么晚了,看林宁急匆匆的样子,张子京忽然灵机一动,走了几步,又蹑手蹑脚的折回来,躲在了黑暗处。
他本就是曾进身边的内卫,故此,远处值守的军卒,也并未在意。
“见过曾将军。”
林宁小声的躬身行礼。
“林宁啊,这么晚了,来有何事啊?”
曾进放下手里的文卷。
“将军,我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家老爷手里有多份各地官员愿意效忠薛王的签字文书,这些都是老爷生前按照薛王吩咐做的,现在老爷人没了,我想送去薛王府,可是见不上薛王。”
林宁说着说着,已经带了哭腔,“平日里,您和我家老爷走动最多,故此,只好冒险来见您了。”
曾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林宁啊,你误会了,在薛王千岁的心里,没有谁比得上林大哥重要。”
“只是,林大哥一时心急,做错了事,恐怕已经引起御史台的怀疑了,故此,薛王千岁才狠心,要我等切断和林大哥的联系,只是没有想到,林大哥他竟然选择了这条路。”
林宁也开始抹起了眼泪,“将军,您说的是真的吗?
薛王千岁真的没忘了我家老爷吗?”
曾进点点头,伸手接过林宁手里的纸封。
“放心吧,等到事成之后,薛王爷背北向南之时,一定会给林大哥一个名分。”
背北向南,听到这里,张子京心里咯噔一声。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合着薛王要谋反啊。
“如此,我就放心了,”林宁再次鞠躬致谢。
“曾将军,我来之前,大公子林非曾经对我说,愿意倾尽林家全力,助薛王登基。”
曾进听了,大受感动,举着手里的纸封,一语双关的说道,“回去请告诉林公子,我一定转达给薛王千岁。”
而那边,黑暗处,张子京早已经吓得裤裆里冷飕飕的,差点没尿下。
这曾进想要跟着薛王谋反啊。
谋反可是诛九族之罪啊, 苗老师啊,你这给我安排了个什么差事啊。
蹑手蹑脚的离开曾进的军营,张子京越想越怕。
这种事,自己还是早点洗清嫌疑的好。
略一寻思,张子京直奔大学士苗起的府上。
关键时刻,还得指望老师出马啊。
苗起着了。
玄宗看了看姚崇和苗起,又看了看沈不易和张子京,心里很是诧异,“姚爱卿,苗爱卿,这么着急见朕,所为何事?”
姚崇毕竟是丞相,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臣启皇上,微臣得到重要消息,薛王要反。”
什么?
玄宗瞪大了眼睛。
“你说谁?”
“薛王李业。”
姚崇正色道。
啪。
玄宗皇上猛然间一拍桌案。
“姚崇,朕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查了,你为何抗旨不尊。”
这一句,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而苗起听了,心里不免也是咯噔一下。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