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七年六月十五日,淮河以北。
淮河以南已经开始下雨了,虽然雨势不大,不过对于明军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不过对于明军来说,他们的骑兵相比瀚海军来说实际上稳根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狂飙南下,那时,江北四镇就算是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只有投降一途。
而大夏国却不同,她让明廷苟延残喘了三年,在这三年里,四镇自然可以拣拔精锐,裁汰老弱,并加以训练,加之粮草不缺(江南源源不绝的供应),这战斗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在涡河对岸,一直隐藏着的高杰部、牟文绶部也出现了。
高杰部、牟文绶部都是一万五人,不同的是,高杰部全部是骑兵,而牟文绶部却是一万步军、五千骑兵。
作为以前李自成的部属,又接替贺一龙担任了陕西总兵,将最后一支秦军带走的高杰,此时倒是大方得很,他让牟文绶的部队挨着刘良佐的大队行军,自己远远在涡河上游警戒。
在蒙城与怀远之间,就只有龙亢集这一处地方有桥梁,彼等在行军一日后,就在龙亢集歇息,准备休整一个时辰后再走——按照刘良佐等人的想法,连续行走一日后只休息一个时辰已经算是妥妥的精兵了。
何况,涡河两岸有桥梁相连,就算西岸的刘良佐部遭到攻击,对岸的高杰、牟文绶也能随时支援。
在抵近龙亢集大约三十里时,朱克图已经知晓了前面的动静,此时的他有多个战术可选。
一是快速跟上去,迅速击破刘良佐大队,再迎战从河对岸过来的敌兵,龙亢集有桥梁,刘良佐肯定会派出重兵遮护。
二是兵分两路,刘良佐从蒙城撤退时并没有烧毁蒙城的浮桥,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或许是故意引诱瀚海军分兵,也或许是方便高杰部可从此地渡过涡河绕到瀚海军背后,反正浮桥时留下来了。
眼下朱克图的大军正在蒙城与龙亢集之间,前后的距离都是三十里,以上两个战术都可施行。
最终朱克图还是采取了稳妥的办法,集中四个步军旅,在涡河西岸全力击破刘良佐部再说。
何况,尼堪在向他下命令时并没有说明后续的安排,比如神武军的去向、在单县秘密部队的去向,以王文慧的精明,高杰、牟文绶部出现在涡河东岸的消息恐怕早就摆在尼堪的案头了。
“皇上多半有了预案”
一想到这里,朱克图便决定全力攻打刘良佐。
一万两千人vs牟文绶、刘良佐、高杰的七万五千人,一场看似悬殊的大战即将展开!
“全体下马,休整半个小时!”
朱克图下达了命令——反正敌人在前面休息,自己还有时间,在这半小时里,需要给战马喂干草、豆料、清水——眼下是晚上,可不能让战马乱吃野草,而骑兵也利用这半小时披挂完整,用好食水。
朱克图骑的是一匹来自乌珠穆沁黄骠马与乞尔吉斯大马的混血战马,为了匹配朱克图那健硕的身材,这匹战马的肩高便接近一米七十,这匹战马跟着他有三年了——若他还是冲锋陷阵在前的话,三次战斗后战马就不能用了,这也是骑兵花费巨大,培养不易的重要原因,一场剧烈、长时间的战斗过后,至少有一半的战马会当即退出军马行列。
他亲自给战马喂了一小捆黑麦秸秆、半升豆料、一小桶清水——战前,若是食用大量的干草,战马必须花费时间来消化,而豆料着几人。
一人年纪很轻,恐怕最多二十岁,面像与刘良佐有几分类似,正是刘良佐唯一成年的儿子刘泽涵。
剩下两位都是三十出头,一位身材敦实,正是泗州总兵曹虎,而另一位身材颀长,面容白皙者正是霍邱总兵沈豹,江南沈家的一位武举人。
刘良佐正在等待对岸高杰的消息,他在心底虽然看不起高杰,认为他出身流贼,不配与自己平齐平坐,不过他也知晓,一旦开战,能够给自己提供莫大助力的还是高杰的骑兵,那里面,特别是高杰亲自统领的五千骑,可是从流贼、秦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就是遇上关宁军也丝毫不差的队伍。
至于剩下的骑兵或步军,牟文绶一个四川出身的将领,不用说也不是善于指挥骑兵的高手,而剩余的步军,能够延缓敌军进攻的步伐就不错了。
当刘良佐得知敌军正在星夜南下后,他便赶紧通知了对岸的两支军队,可送信的骑兵至今还没回来——涡河在此地有桥梁,来往之间最多两三里,按说早就应该通知到了呀。
“难道……”
刘良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过他随即便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刚才想着的是瀚海军会另有一路大军南下追赶他来了,不过随即被他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贼酋就在亳州,彼等统共就三万多人马,还要看守亳州,怎可能全部南下?
“哒哒哒……”
龙亢集的街面上出现了急促的马蹄声,刘良佐一听赶紧走了出去。
报讯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