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安德烈的记叙,当时他正好与自己的妹妹一起躲在马车上,当阿米尔耶尼切里军沉重的脚步声踏响时,他突然想起了奥斯曼人前几年进攻特兰西瓦尼亚的情形——一模一样的脚步声!
“这些号称耶尼切里者,都是他们选拔的白人奴隶孩童,听说很小就在军中受训,从那以后,一直在军中战斗,除非被苏丹同意退伍,终生不得结婚,那是一支专司杀戮的军队”
“想不到可恶的克里米亚鞑靼人也有这样一支耶尼切里!他们排成一个方形大阵,四周都是盾牌,后面的长矛起码有五码长,分为两层,明显是用来对付骑兵的”
“排在前面的士兵都是高大健壮之辈,还都穿着铁甲,一眼望去,似乎整个身体都包裹在甲胄里,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可恨!他们的头盔还带着明显的罗马特征,多半是君士坦丁堡的匠人制作的”
“他们故意踏着沉重、缓慢、步调一致的脚步声——那种声音在特兰西瓦尼亚、匈牙利经常会听到,那是耶尼切里用来压迫敌人的一种手段,天哪,你能相信吗?在蛮荒的草原地带还能见到他们!”
“我不禁有些担心了,这号称大夏,这个发音真难,我暂时将其称为‘哈国’,哈国人的骑兵令人艳羡,有板甲骑兵,也有鳞甲骑兵,板甲骑兵与波兰人的骑士有些类似,都拿着长枪,鳞甲骑兵则是骑刀,不过他们左臂上都固定着小盾”
“一路上,我从俄罗斯人那里了解到了这哈国骑兵的强悍,听说驰骋欧洲大草原的哥萨克骑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霸占着钦察草原的哈萨克人也不是对手,不过以我来看,这些骑兵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队伍齐整一些罢了”
“上帝保佑,我那可怜的妹妹的丈夫正是这支骑兵的指挥,像这样的骑兵,若是在欧洲的话,我这妹夫,咳咳,此人年纪比我还大,肯定是一个伯爵了,而在特兰西瓦尼亚,全国加起来也没有三千骑”
“不过,这哈国的皇帝竟然敢让他这三千骑穿越整个欧洲大草原去特兰西瓦尼亚,刚开始听说此事我不禁有些蒙了,你就算再厉害,穿越密布哥萨克、鞑靼人、波兰人的大草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闲话少说,那支千人耶尼切里在行进中激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随着他们走一步故意猛地跺一下脚,震动声还传到了车阵里”
“上帝啊,请您饶恕您那可怜的羔羊吧,我想我的脸色肯定苍白已极,我的双手颤抖着,车阵里只有一百多个士兵,能保护得了我等吗?”
“说起这车阵,就不得不说这哈国的大车,那些大车长约四码多,刚才骤然遇敌时,彼等将车厢的三面放了下来,只留下一面,此时,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一面本来就是固定在底板上的,在大车上放着两门小炮,瞧那模样,连我大公国最小的火炮也比不上”
“五辆大车组成一面阵墙,这样的话,每一面大约是二十多码,加上大车之间的缝隙——那是用铁链子连接起来的,每辆大车除了炮手,还有两名火枪手,天呐,他们手中的火枪制作精美,枪头还装上了刺刀,这样的情形,在欧洲虽已经开始出现了,不过并不多见”
“我见到了哈国那位大公主,一个令人有些意外的东方女子,年纪约莫十二三岁,却穿着一身裁剪得十分合体的呢绒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带着东方特色的呢绒圆帽,呢绒帽子的右侧别着一朵用黄、红、白三色丝绸制作的花朵,令人印象深刻”
“她的腰间也挂着一个皮盒子,看那形制,明显是一把短铳,手里也握着一把刀身反射着令人心悸寒光的直刀,这把刀通体笔直,与欧洲的大不相同”
“真令人羞赧,这位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女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她站在车阵正中,附近有一大群人护着她,令人惊叹的是,这哈国竟然也有女士兵,还有一个女护卫头目,也是英姿飒爽,这人是哈国的商务大臣,那位叫雅丹的夫人”
“此人听说也是哈国皇帝陛下的女儿,当然不是亲生的,而是收养的,也封了一个县主的爵位,而那被封为尼布楚公主的少女听说还是哈国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孩子”
“正踌躇间,大车上的火炮轰响了,这是正对着敌人的那一面发出来的,一共十门火炮,都是小炮,能对敌人的大盾造成伤害吗?”
“我大着胆子站了起来,趁着硝烟弥漫,朝外边看了一下,只见那支耶尼切里还在百码开外,不过在这一轮火炮的打击下,其最前面的阵型有些散乱了,不过此时它们也放弃了沉重的脚步声,而是快速奔跑起来!”
“火炮需要装填,百码的距离,几个呼吸也就到了,我似乎见到了耶尼切里里隐藏的巨人杀手手持巨斧大杀四方的情景,那样的情景,在历次基督世界与奥斯曼人的争斗中屡见不鲜,而那些军人往往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轰……!”
“令人大为惊异的是,他们的火炮又开始发射了!不可能!就算是小炮,清理炮膛、放入发射药、放入炮弹、点燃火绳,怎么样也要两三分钟……”
“轰……!”
“就在我的错愕中,火炮第三次发射了!怎么可能?这次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在上一次的布泽乌与克里米亚人的战斗中,我可是以炮兵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的,我扑到了大车附近,这时,我才发现,彼等用的是子母炮!这种几乎在欧洲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