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省的三方首领一走,书院的人也走了。他们绕到了兰山的炮兵阵地后方。
丽格格准备在这个阵地大展神威,然而她只打了一个嗝,就破功了。
不说隆隆的炮声对她声波攻击的扰动,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她的能力对人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事实上,丽格格一出场,就被ko。
出于对身上战甲防护力的谜之信任,丽格格大大方方地出场了。她刚刚开启田园奏鸣曲,腹部就中了一弹。这颗子弹的威力极大,战甲帮她挡住了子弹,却没挡住震荡冲击的余波。丽格格倒飞出去三米,重重落地,晕死过去。
一名护卫队员急忙把她拖了回去,其他人和兰山的护卫步兵接上了火。
这个炮兵阵地上有二十门车载电磁火箭炮,校准、发射、装填弹都由智能控制。护卫步兵大约有一百多人,接近一个连的编制。人数不多,都穿戴了外骨骼机甲,配备单兵重武器,算是一支强兵了。
这些机甲的型号比较老,不是全身甲,仅仅是腿部、腰背和手臂上有支撑骨架,胸腹部有合金防弹甲片。这套机甲没有头部护甲,没有速度增幅,是专为增加单兵负重设计的。目测是二十一世纪的产品,不知被兰山的“考古发掘队”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
看到有更多的护卫步兵向这边跑来,胡永胜果断下达了隐身、撤退的命令。他的这支小团队,在少了丽格格这个战力后,只适合外出谈判时做做安保,不适合在战场上正面厮杀。护卫队员们纷纷开启了隐身装备,匍匐着向远处撤离。
胡永胜没走,他躲进了一条旱渠。他解除了一只手的护甲手套,那只手从正常肤色向蓝色系过渡,淡蓝、湛蓝,最终定格在藏青。这是他目前发动毒功时,颜色转变的极限了。由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处于隐身状态,这条旱渠里只能看到一只蓝得发黑的手贴在沟壁上,有点瘆人。
五根手指在土壁上敲击着,显露了它主人此刻的情绪。胡永胜有些许兴奋,更多的是紧张。他是书院的文职人员,只参加过对巩城香溪基地的复仇行动。那次他毒死了许多人,但都是被丽格格折腾得半死不活的人,他做了类似于给尸体补刀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活蹦乱跳的敌人,而且为数不少。
好在对方身体裸露出的皮肤较多,应该能够建功,除非对方有很强的的毒抗能力。
大概是看到这边闹了一下就没动静了,冲过来的护卫步兵有三十来个人。六个冲得最快的步兵离旱渠十五米远的地方,毫无征兆地栽倒了,浑身抽搐。又有五名步兵冲上来准备救助,也倒了。剩下的步兵立刻止住了脚步。
一名步兵尖声喊:“他们好像中毒了。”
小队长模样的步兵声嘶力竭地大喊:“战斗警戒,王朋,把防毒面罩取来。”
在震耳的炮声中,步兵们只能通过大声吼叫才能确保队友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名步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开了。其他人就近寻找掩体,枪口分别指向前左右三个方向,军事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胡永胜没有离开,他的毒可以通过皮肤进入体内,不是防毒面罩能够挡得住的。
叫王朋的步兵很快取来了五个面罩,这是他们所有的库存了。他们是炮营护卫兵,不需要进入长期封闭的空间,这类装备准备得很少。定居点外的守候的士兵手里倒是挺多,但离这里有好几公里。
五名士兵带上防毒面罩,端着枪,弓腰小心翼翼地前行。走到十一名队友身边,他们没有倒下。毒素通过皮肤渗透入体内比通过呼吸系统要慢上几拍。四人警戒着,另外一人把队友的身体翻了个身。那人脸色发黑,口吐白沫,已经没了呼吸。
这人看向小队长,队长做了个手势。五名步兵继续前进。一步、两步、三步,走到第四步的时候,一名步兵先倒,剩余的四名步兵也接二连三地倒下。
“混蛋!”小队长怒了,他从腰间摘下一颗手雷,拔掉安全栓,丢进了旱渠。在他看来,看不见的敌人,一定躲在旱渠里。瞎猫碰死耗子,被他蒙对了。其余的士兵纷纷也掷出了手雷,每人投出了两三颗。
他们并没有收到投弹的命令,只是跟着头儿有样学样,目标不明确,效果自然也就不好。四五十颗手雷,有一大半在旱渠两侧爆炸了,一小半落进沟里。胡永胜身边两三米的位置落了两颗,他把身体团成一团,饶是他穿着最好的全身防护甲,依旧被震得七荤八素。
他不敢在这里呆了,而且他听到有更多的人向这边赶来。
因为莫名其妙倒下了十六名队友,步兵们也不敢轻易上前查看。趁着硝烟未散,胡永胜爬出旱渠,四肢着地爬走了。
……
肃州定居点几乎炮火被夷为平地。肃州首领从定居点外的暗道进入地下工事。情况远比他想象地糟糕,定居点的常住居民有三千多人,炮击中,有一千多人没有来得及逃入地下工事。逃下来的近两千人里,还有七百多名伤员。
地下工事里哭嚎一片,头顶还有隆隆的炮声在伴奏。肃州首领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抓住胡杨的首领,把他千刀万剐。他对书院也是有怨言的,书院作为反兰山联盟的召集人,居然连敌人的动向都没摸清楚。
其实这也不怪书院,兰山在北上前一天对定居点内外的外来人员进行了一次大清理,书院沙尘的两名特工都死在这次肃清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