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丧眉和鼻涕虫相视一眼,面露喜色。如果能集五方之力灭掉兰山的话,玉关就是甘省最强的势力,搬去了甘南,会是一个新的兰山。到那时候,甘省剩下的几个势力还不得看他们脸色。
鼻涕虫向吊丧眉递了个眼色,吊丧眉会意,走到了场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
“同在一个屋檐下,没有解不开的怨。今天,我贺士雄就代我大哥,代玉关向肃州和胡杨的兄弟们陪个不是。等降伏了兰山这匹狼,我们各走各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肃州首领微微点头,他并不指望对方的道歉多有诚意,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就足够了。胡杨首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吊丧眉向后招了招手,一名警卫在地上摆了八个大海碗,另一个警卫捧着一坛酒将海碗都满上。吊丧眉端起一只碗,环顾一圈,说:
“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同袍,心往一块走,劲往一处使。”
胡杨首领忍不住发声道:“高攀不起,和你成同袍,没准哪天背后被捅一刀。”
鼻涕虫走到吊丧眉的身边,慢条斯理地说:“我承认玉关都是坏胚子,但我们说一是一,就连我们的女人,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阳奉阴违的事不做,虚头巴脑的话不说。我们选择结盟,就不会在背后使绊子。”
吊丧眉甩动两条眉毛说:“谁要不乐意喝这碗酒,那就趁早滚蛋。”
“信你一回。”肃州首领让警卫放下枪,独自一人走到场地中央,端起酒一饮而尽。
“痛快!”鼻涕虫把碗里的酒一口干了。
吊丧眉和陈达勇也喝了酒。四人把目光转向书院三人。胡永胜和易慕付华端起酒碗,丽格格有些犹豫。胡永胜知道她怕打酒嗝,别人怎么打酒嗝都无所谓,这姑娘打嗝是要命的,在场的,除了事先有准备的书院人,其他的都得上吐下泻。胡永胜说:
“这姑娘不善饮酒,她的酒就免了吧。”
吊丧眉不依不饶地说:“说到喝酒,女人比男人厉害。我家那女人,每次喝完酒都能吊打我。你说她不喝,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会是你们召集的,这碗里装的是我们的协议。爱喝不喝,自己掂量。”
胡永胜皱眉,玉关的二当家着实很讨嫌。丽格格已经把酒碗端了起来,胡永胜关切地问:
“行吗?”
丽格格点点头,她与打嗝相伴了很多年,在止嗝方面也积累了一定经验,觉得自己忍住一个酒嗝问题不大。书院三人各自饮下一大碗酒,发现这酒度数不高。如果是蜀地那种高度酒,大碗下肚,人估计得翻。胡永胜又,丽格格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在场没喝酒的就只有胡杨的首领了,他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在天人交战。
吊丧眉那张破嘴又开始瞎哔哔:“我们的女人都比他像男人,就他那性子,我们不欺负他欺负谁去?”
胡杨首领看了眼腕上的手环,皱了皱眉,随后慢慢起身。和他一起起身的还有一个大胖子,宽度是胡杨首领的一倍。许是胖子怕热,他只穿了一件小坎肩,露着大肚皮,鼓得跟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肚子上面还有一层皮肉耷拉下来。两人上前时,胡杨的五名警卫们也终于把枪口垂下了。
鼻涕虫看着胖子说:“这位兄弟很面生啊。”
胡杨首领没有去端酒,他介绍说:“这是新入伙的二首领,叫戴寇岱。”
“带口袋?”吊丧眉哈哈大笑,他今天格外活跃,几乎成了全场焦点。
鼻涕虫喝过酒后,还是很重大局的,低声呵斥二弟不得取笑盟友的名字。他吩咐警卫再上一个新碗,斟满酒。
胡杨的两位首领这才慢悠悠地端起酒碗,没急着喝。胡杨大首领看着鼻涕虫,沉声说:
“希望大当家言而有信。”
吊丧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真他妈叽歪。”
鼻涕虫说:“说不抢你就不抢你,言出必行。”
胡杨大首领点点头,把碗送到嘴边,眼睛瞥向手环。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嘴角甚至弯出一丝弧度。只是他的脸被海碗挡着,没人注意到脸上的变化。他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酒,把碗狠狠摔在地上,口中大喊“好酒”。
二首领见状,也喝了自己的酒,同样砸了碗。拍着大肚皮说:“好酒,好酒。”
吊丧眉心里不快:两个怂蛋装什么英雄,还砸碗。突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个胖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管枪,正指向他大哥鼻涕虫,而胖子的肚皮则小了一圈。吊丧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靠,把鼻涕虫撞到一边,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
枪响了,吊丧眉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崩碎了。
“你说对了,我还真带了个口袋。”胖子说。
鲜血四溅,几乎在场所有人身上都分润了一点。这一幕让书院三人和陈达勇都惊呆了。
“二弟!”鼻涕虫发出一声爆喝,人已经出现在胖子面前。左手横击,把胖子手中的短管枪打飞,右手按在胖子的头顶上。鼻涕虫的右臂变得黑黢黢的,像用黑曜石雕刻成的石雕作品。他的速度太快,在场的人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胡杨大首领的右手长出了十多公分长的指甲,狠狠地刺入了鼻涕虫的左胸。鼻涕虫左手捉住了胡杨首领的手腕,他的左臂也变得和右臂一样漆黑。
胡杨首领惊恐地发现,他的手像被铁钳箍住了,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