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山站在楼顶大呼:“我不甘啊,我不甘”。
刀行问:“你不甘啥?”
石岩山像死了爹妈一样捶胸顿足:“我点了个燃油库,才抢出两桶油,跟哥商量好的要开个烧烤大会,结果哥和二姐都跑了。”
刀行撇嘴说:“他们跑了我们烤呗。”
“油是你去撒还是我去撒?”
“你去啊,你会飞。”
石岩山吐了口唾沫:“会飞个屁,只能浮空,没借力的地方只能靠风吹。”
石岩山下定决心,回去后,最差也得备一个喷气背囊。
“刀哥,你帮着想个主意,怎么才能把油均匀地撒一圈?”
刀行点头,陷入沉思。良久,他抬起头,望着石岩山,目光炯炯。石岩山见他有了主意,大喜,做洗耳恭听状。
刀行开口了:“你为啥要点燃油库?”
石岩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烈咳嗽。等他咳完了,刀行又问:
“你为啥要点燃油库?刚才炸得猛,油不少,没准能把整座城淋一遍。”
“哪壶不开提哪壶!”石岩山愤怒地盯着刀行,盯了几秒,就颓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啥油,所以试试能不能点着。本来想着也就墙角有那么几桶,谁想到隔壁还有个仓库,里面堆满了油桶。”
刀行向石岩山比了个大拇指,揶揄道:
“从大火里抢两桶油出来,的确不容易。”
刀行还挺佩服这个“小舅子”的,换成自己,那么猛烈的爆炸,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石岩山一瞪眼:“你倒是想主意啊,怎么才能让我在空中动起来。”
刀行想了想,往楼下一指,“看到地上那根棍了吗,你去把它捡上来。”
石岩山狐疑地看了刀行一眼,还是跳了下去。刚才刀行打斗的场地还空着,自己再多问几句,那里可能就会被魑填满了。
石岩山在落地前,改变了战甲的超导态,用浮力让身体获得缓冲,这才落地抓起了棍子。他不敢耽搁,怪物们离得很近了,又是三连蹦,一条粗大的腕足擦着他的脚底板滑了过去。
回到楼顶,石岩山把棍子交给刀行,“刀哥,拿棍子干啥?”
刀行把金属棍拆成两截,一手一根,同时舞棍花,“比不上螺旋桨,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推力,你看,双动力呢。”
刀行说完嘿嘿笑,看到石岩山还在发愣,就说:“愣着干啥,把那几个魃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咱俩背对背绑在一起,我给你当发动机。”
石岩山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于是他去扒衣服。他一边扯着布条一边问:
“刀哥,靠谱不?”
“靠不靠谱试了才知道,最不济我还能用嘴巴吹气,我肺活量大得很。”
石岩山又问:“刀哥,你觉得咱两桶油,能烧多少?”
刀行跳到女墙上向下看了看,又看了看两桶油,说:“油太少了,咱们就烧这一条街的吧,这条街上的魑也不算少了,几百头还是有的。”
石岩山遗憾地望了一眼远处还在燃烧的大油灯。
两人都不是深思熟虑的人,或者说,都是行动派,很快就背对背绑在一起。石岩山背着刀行,抱起一桶油,跳了起来。
在空中稳定下来后,刀行在他背后舞棍花,他舞出的棍花,看不到棍子,只能看到一个圆。但棍子毕竟不是螺旋桨,不怎么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获得的推进力很小。
这架由两个人组成机身,从超导材料和棍子获得浮力和推进力,并搭载了一桶油的奇异飞行器缓缓向着南街口上方飞去。
刀行变着花样舞棍花,一会儿两手各持两根短棍,各舞各的;一会儿又把两根短棍接成一根长棍,双手一起舞。实验的结果,他发现前者会产生微弱的推力,他们会向石岩山面对的方向前进;而后者会产生不大的牵引力,他们会向刀行面对的方向后退。所以刀行之后都是双手各持一棍,制造“双动力螺旋桨”。
为了获得更多的推力,刀行还会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吐出去。螺旋桨式搭配喷气式,可这架土飞机还是慢得离谱。
石岩山很喜欢这个速度,非常适合他均匀地倾倒燃油。
下面的魑身上淋到油,会抬头去看,腕足高高举起来,嘴巴里发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就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著对敌人的轰炸机指指点点。没有哪只魑想到逃避或躲闪。
石岩山带着深深的恶意,怀疑商士隐的“魑有高中低智”的理论是谬论,他觉得这些会逛街、会下馆子、会购物的魑都是弱智。
从街的一边到对面,石岩山倒掉了半桶油。他们调整了方向,向北挪了一小段距离。刀行改成双手舞长棍,土飞机由推进式螺旋桨变成了牵引式螺旋桨,刀行在前,石岩山在后,开始画前一条油路的平行线。
他俩把一桶油倒完,用了五分钟。随后又返回顶楼,抱着另外一桶油去北街口上空撒油。他们撒油的过程中,绝大部分魑都安心做个吃瓜群众,只有四只魑试图以肉身为梯,把两人从空中抓下来,但因魑心不齐,没有成功。
油桶空了,石岩山把油桶丢了下去,和刀行一起返回先前的高楼。刀行觉得他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空中开两枪就得了。石岩山说要有仪式感。他把弹夹里的子弹换成了爆焰弹,跳到女墙上准备喊话。刀行很配合“小舅子”,站到了他身边。
基因怪物们不愿配合石岩山的仪式,它们被缺乏公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