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王爷这句话,便是足够,告辞。”戴向阳没有耽搁,径直转身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众将回营。”
“诺。”
“诺。”
“诺。”训练有素,意思是甚至是回复主子的口令,都是好似早已经排练了无数回似的,众口一致。
兵锋调转,鳞次栉比,擦身而过。
“走好。”踌躇,良久。
目送,一条夹杂些许的锦绣的墨色长龙,渐远。
“驾。”
一匹白马,加快了步履,赶上了银甲将军,比肩。
戴向阳侧目,急忙的寒暄。“刘公公?一时找不到软轿,区区座下,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刘公公把自己的软轿让给了太子,自己没了座驾。于是,便临时的寻了一匹马匹。
同样的肌肉遒劲,线条分明,纵比不过戴向阳座下的万里挑一。只是,至少也绝对是让人伯乐眼前一亮的角儿。这不,即便驮着的不是威风凛凛的士兵。这一副被岁月有些压垮的佝偻,倒也是精神了不少。
“哪里,墨甲大营的战马,平日里想见还见不着呢。今日有幸,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公公说笑,这座下性子烈,公公不嫌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
“戴大人,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浑浊却是绝对与昏花无缘的眸子,似有深意的打量。
“一般。”
“有人说,福兮祸所依,祸兮副所伏。”
“刘公公,本官是一个没文化的粗人,不懂得文绉绉的道理。有什么话,不妨直言。”眉头微挑,戴向阳忙弯腰拱首,侧耳过去,虚心的好似一个求学的书生。
“后面轿子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顺势回眸,二三十步开外,被一团锦绣周护着的一顶软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一色的墨色的反衬的缘故,竟是恍若被隔绝开来的两个世界一般鲜明。“当今的太子殿下,如何能够不认识?”
“既是明明认得,那么,你便不该出现在此。”
“嗯?本官,不明白你的意思。”
“今日的事情,你有些鲁莽。虽然是报恩心切,不过,坏了太子的事,他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多谢公公点拨,只不过,墨甲军的职责,本官可见不得,有人冒犯皇家血脉。”
“然而另外一人,亦是复姓尚罗。”
该明白的,他都懂得。
只是,这浑水,不管该不该触及,到底已经淌了。“事已至此,本官只是想说,本官不后悔。”
“看来,你已经选择了站在哪一边。”
“本官,本官只是……”站在哪一边?
跟随太子,或与三王爷为伍?
这个层面,戴向阳,倒是没有想的那么的深刻。
“咋家得回宫复旨,先行一步。”一骑飞尘,扬长而去。
“哦。”座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自动的停了下来。仰首,似是喃喃,“莫非,今日本官,这步棋却是走的有些过错了?”
……
半响,禁宫,紫极殿。
一抹锦绣,一系华服,一少,一老,相对而立。
诺大的宫殿,紧闭的门扉,似是故意的调的发暗的光线,化作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的彼此心头,有些喘不上气儿。
“今日的事情,无双,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父皇,儿臣只是在追拿刺客……”
“住嘴,别以为朕什么都不清楚。朕是让你全权的负责追拿刺客的事情。只是,没有让你去三王府寻衅。”尚罗宣仪冷着面孔,兴师问罪。
“孩儿不敢,但是在搜查刺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尚罗无双倒也机智,忙从怀里取出了一物。
“金牌?”
“上面的花纹,文字,是属于三弟的。所以儿臣才会……”
老天,似乎是非要跟某人开玩笑不可。还不待他说完,
啪……
一声脆响,任凭一抹金黄,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哼,就凭这些,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便敢私自去搜查三王府?”尚罗无双的依仗,他,却是不感冒。
“父皇,儿臣。”忽然的惨淡的面孔,张张嘴,想要解释。
“距离刺客出现,已经是第四日了。四天,半点消息查不到也就罢了。偏偏,还大老远的跑去扰你三弟。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只是,想办好这个案子。”
“恐怕不见得吧?倒是觉得,你越发的有些不规矩了。朕似乎不止一次告诫过尔等几个,兄弟和睦,不许互相生事。可恨,偏偏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倒是……无双,你着实是让朕,失望!”
失望!
对,正是失望——
对本是满怀着期待的人,或者事,亦或者物,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兴致。甚至,绝望。
“父皇,不是,儿臣真的……”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尚罗无双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失去了父皇的心的自己,还能够剩下什么。
他宁愿,父皇下令,狠狠的责罚自己一番。也不愿意,触及此时此刻,那双淡漠的,好似将自己要给抛弃掉的眼神。是看待陌生人的疏离。
“此事,与文承无关,朕不许你再扰他府上。还有,刺客的事情,你要查就好好查。否则,朕不缺你一个。”
“儿臣只是……父皇,儿臣真的,”五味具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的心里,是什么感觉。胸中,分明有千言万语的徘徊,“是儿臣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