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里最高级别的就是那个法阵,被他硬塞给了主角,实力不提升才奇怪。
埃斯蒙德却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静静望了他半晌,才又轻声说下去。
“我已经很厉害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手上越发用力,目光深彻地凝在青年身上:“所以——以后不要再为了保护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好不好?”
苏时摒了息抬头,迎上那双眼睛里深入骨血的痛楚与自责。
那天在生死间的抉择,对方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释怀过。
自己不会死,埃斯蒙德不知道。
胸口忽然漫开些酸涩,苏时的声音发哑,半晌才抬起头,不闪不避地迎上对方的视线。
“……好。”
那双眼睛里的水色一闪即逝,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屏息良久,才终于弯起温暖的弧度。
*
两人在餐馆里休整过一阵,才重新出门,继续调查外面的情况。
长久的黑暗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直到苏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迈不动步子,无力地一头栽进了埃斯蒙德的怀里,才发现又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没关系的,别害怕……”
埃斯蒙德柔声开口,拥着身体冰冷僵硬的圣骑士隐进角落,将他结结实实地拢进怀里,轻柔地吻下去。
温暖的力量重新充盈身体,终于从身不由己的困境中挣脱出来,心底本能的寒意才稍稍缓解。
苏时靠在他怀里,慢慢活动着身体,恍然大悟地松了口气:“原来这样也好用……”
“只有我才可以。”
埃斯蒙德忽然补上一句,迎上对方稍显促狭的目光,抿了抿唇目光微闪,压低声音解释:“我获得了光明神的馈赠,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
“好了,我总不会随随便便扯住个人就亲上去。”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行径似乎就和所说的相差无几,苏时哑然轻笑,借着他的扶持重新撑起身体。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正准备再找出条新路,街口却忽然传来喧哗声。
是教皇正在召集民众。
都在期待着教廷尽快做出应对,人们立刻往广场涌去,在路上低声交流着听说的流言。
“好像那个萨里最后承认了,居然是埃斯蒙德主使的……”
“太可怕了,我原本还很相信他的!”
“我也听说了!居然是执法主教谋夺教皇的位置,暗地里指使人刺杀了教皇,又把罪名推在了伊凡的头上——”
“快闭嘴!你们不想活了?”
低声交谈的几个人立刻闭紧了嘴巴,交谈的内容却已经迅速在人群中传开。
苏时的神色沉了沉,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极不详的预感。
平时空旷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民众。
本该因为遇刺而受了重伤的教皇,正穿着标志的白衣站在至高处,向民众发表着沉重而冗长的讲话。
“……我们对这件事感到遗憾,但无论如何,这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与面对的真相。”
“我必须沉痛地宣布:埃斯蒙德主教背叛了他曾发誓效忠的信仰,为了自己的野心,试图搅乱教廷的安宁,甚至不惜将整片大陆至于永夜的黑暗……”
教皇是绝对正确的,广场上的民众已经义愤填膺,有不少人甚至激愤地破口大骂。
埃斯蒙德隐在人群后方,眸底暗沉下来,却依然牢牢攥着身旁的圣骑士,说什么也不叫他有所异动。
教皇就站在露天的高台上,四周虽然有戒备,却实在算不上有多严密。
已经被之前的经历留下了深刻的y-in影,被指控谋反的红衣主教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一个拉不住,对方就要冲上去拖着教皇同归于尽。
“埃斯!”
眼看着自己的锅正在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被掀翻,苏时急得要命,忍不住转回身,望向沉吟不语的主角:“我们难道不做点什么吗?”
在红衣主教暴露身份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叫出对方这个名字。
埃斯蒙德的呼吸微滞,下意识转过目光,那双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担忧焦灼,正定定望着他,急切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他的目光渐渐坚决下来。
教皇是信仰的凝聚核心,无论如何,教皇魔化的事都绝不能叫众人知道,否则只会引起整片大陆的信仰崩塌,成为真正的神弃之地。
秘密不能泄露,伊凡的罪名也必须被洗脱,将一切罪名安在自己身上,似乎的确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躲起来,不要被发现……”
埃斯蒙德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忽然撤去伪装,换回红衣主教的装扮,朝广场中央缓步走过去。
如血的红色教袍灼得人目光一缩,场边的平民却反而渐渐胆怯地安静下来。
见到他出现,教皇的目光微凝,眼底无声弥散开黑气:“埃斯蒙德,你是来为自己辩护的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辩护的。”
埃斯蒙德神色清淡,抬头望着他,声音沉着坚定,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