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养过的小狗怕冷怕孤单,冬天仇燧半夜都睡在厕所里,半夜起来跟狗玩,否则狗就大叫。仇燧被风一吹感到着实天寒地冻。那样……“小鹦鹉很冷,它没有拖鞋不能睡觉……”
流泪的仇燧将君田珮的手臂抱在怀里,君田珮的头发一下子被淋喷头淋得s-hi透了。她关掉水龙头,“你别想那狗了。它是假的,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吗?这是分野啊。”
“但是小鹦鹉是真的。”
仇燧问她,“小鹦鹉会跑,会叫,会吃饭,身上还有狗温暖的臊气。它伸长舌头的时候是热了……这么好热……”
君田珮挣开她,又将水笼头打开了,她揉着仇燧的头发,“这儿没有浴盆只能这么站着洗了。我想让你镇定一下。你想想,即便是真的,那只是一条狗而已!你再想想,你的狗吃的是什么?吃r_ou_吧?狗吃j-ir_ou_,鸭r_ou_,羊r_ou_,牛r_ou_,兔r_ou_,甚至狗r_ou_都吃,那些被它吃掉的东西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你真的有怜悯心就不应该老是想狗死了,而应该想,反正你的狗也像凶手一样毁掉不少动物的x_i,ng命……”
“求求你不要说了。小鹦鹉死了我的心很痛,我的心就像被捏着一样痛。”仇燧将君田珮的手臂抓出了两知血印,“我的心就像死了爸爸妈妈一样痛……”
“越说越离谱了啊!你爹娘要听了还不得揍死你,你是狗养大的啊。”君田珮以淳朴的思想教育仇燧,渗出的血珠很快被水冲净,仇燧站在淋喷头下痛哭,声音在浴室里被蒸气泡软了,像包被泡软的纸巾。
此刻我身在何处?我没有和小鹦鹉在一起。我的狗死了,死了……有人告诉我狗是吃r_ou_的……可这代表什么,对我有什么意义……
“你说得对……可是只有小鹦鹉的形像在我眼前出现,我不能想到其它东西……我只能感到心痛,心痛,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痛苦,我只想要再看见它,我对不起它,在天堂里我将因为这件事而掉下来,摔成一片r_ou_饼,以补偿我对无助的小鹦鹉犯下的罪孽。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想让它活着啊……”
浴室就像一个暖意融融的春天花房一样。在这个充满花的地方,各种颜色的花瓣,各种颜色的花蕊,扑鼻的香气。眼前是花香凝成的彩云,纷拢缭绕,在这个地方寻找着一条小狗,仇燧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在何处。那或许是洗掉疼痛,让人摆脱罪恶的地方,花的馨香犹如软语温言一样。就算有毒蛇从花蕊中爬出来也没有关系了,因为这个地方让人想认作归宿。芬芳四溢,仇燧慢慢停止了哭泣。
君田珮用肥皂把仇燧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洗得很干净,洗完后用毛巾擦干。仇燧这时很配合地睡着了,君田珮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这衣服还得我洗?……算了,好人做到底。”
于是君田珮自己也洗了个澡,把两人的衣服洗掉,晾在窗台上。洗完后没衣服穿有点窘迫,不过想到两人都是女的,君田珮也没什么顾虑了。上床,睡觉!
至于最关键的号码牌君田珮小心谨慎地握在了手中,两块号码牌是千万不能遗失的。她就等着仇燧清醒后两人决一胜负了!
“我住在一个寒冷的小屋里,这个房间夏天很暖和,可是冬天冷得我脚都要掉了。我什么希望都没有,可是我还强烈地渴望着去外面。外面不冷,外面有暖气。我想要一个潜望镜。这个心愿许下很长很长时间了但是仍旧没有实现。潜望镜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外面有漂亮的东西。”
半夜三更的,君田珮醒来了。因为灯光很明亮,出于本能她就醒了。没穿衣服的luǒ_tǐ的仇燧毫无羞耻感地盘腿坐在那儿,拿着笔在写字。君田珮不由地脱口而出,“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不对啊,我也没穿衣服。君田珮想着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了。仇燧坐在床上拿着一张纸在写字。君田珮再一看,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因为仇燧头是低着的,眼睛却看着她。
冷汗从背后流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
君田珮哆嗦了一下,冷静下来。她看到的景象是:仇燧低着头,头顶朝着她,然而头发里有两只睁着的眼睛,有黑眼珠和眼白,两个眼珠子缓缓向左移动着。君田珮大叫起来,“啊!!”
闹……闹鬼了……鬼啊……“鬼啊!”
“不要叫,世界上没有鬼,我是一个人。”仇燧闭上了头顶的眼睛抬起头来,用她正常的长在脸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君田珮,过了一会儿,她再次重复,“世界上没有鬼。”
有一件事大概是公认的。就是住在乡下的人大都是有鬼论者,君田珮未能免俗,跟她的父老乡亲一样,是个怕鬼的家伙!咋一看到恐怖的东西,想到的就是:鬼啊!
“没有鬼,我只想要一个潜望镜。你看,我的笔快写完了,我想要一支新笔。因为没有笔我就不能写信了。”
仇燧抓抓头发说,“这个眼睛是假的。”
“呼,你吓死我了……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君田珮这时候清醒了。她算了彻底醒了,刚才还一半在梦里,这是在分野里啊,分野里人多长个把眼睛有什么稀奇的!但是仇燧说的话很奇怪,君田珮指着她说,“你莫名其妙半夜写什么字啊?你在给小狗写悼文吗?”
“不要提小鹦鹉,那是假的。我现在知道了。我还是只生活在一个很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