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男人……不能言而无信……”
宇文翔的声音很轻,语调却是深沈、悠远,一双星眸溢出的,满是对於心爱之人的宠溺与爱护,让方皓黎深刻的了解到自己再也留不住眼前的男人。
“既然这样,我祝你和那小子一切顺利。”
“谢谢。”
走出“暗夜”的大门,宇文翔叹了口气,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看着一对对情侣手牵手,望着对方的眼神甜蜜又幸福,不禁又想起了夏宇清。
坐着最後一趟班车回了家,宇文翔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堆在门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清儿生气,却不知他气到这般地步,连自己的东西也要一并扫地出门才甘心。
随意捡起一件地上的衣服,男人看了一会儿,最终将它放到了那一堆东西中间,转头离去。
回到家以後,夏宇清的力气像是被全部抽干了一般,整个人往大床上一摔,原本晶亮的一双大眼如今却只能呆呆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心,很累……
累到他什麽也不想想,什麽,也不敢想。
夏宇清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很过火,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那种惧怕夹杂着焦虑的情感让他打从心底觉得难过,任凭恐惧不断从内向外渗出,像是永无止境的暗色,爬满他的全身。
听着窗外隐约的气鸣声,夏宇清抓着枕头的手不断颤抖。而宇文翔对他的好让他突然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真心实意的呵护,还是只是因为愧疚而做出的补偿。
坐起身,夏宇清打开衣柜,将所有属於宇文翔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丢出门外,像是要将於男人有关的一切都抛出自己的世界。
关上门的一瞬间,夏宇清有了片刻的释怀,以为这样便可以将心底的不愉快统统发泄出来,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又觉得难以割舍。
因为心疼自己过得不好,之前的旧家具早就被宇文翔丢掉了,而眼前的一切则全部都是那个男人出钱买的,就连仅有的一张大床,也是男人在那个灿烂的午後为自己做的,一凿一刻之间全部都是他对自己的情意……
弯下身子,夏宇清的眼眶滑落了两行清泪,那种无声的悲鸣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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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夏宇清的心沈了一下。
三天了,自从那晚在“暗夜”见过宇文翔,夏宇清就再没了他的消息。
这三天夏宇清想了很多,从刚开始的委屈和不理解变成无助、悔恨,甚至是对生活的无奈。宇文翔是怎样的一个人夏宇清其实比谁都了解,他对自己的爱更是毋庸置疑,而他呢?却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侮辱他人格的事情。
想着,夏宇清抓起桌上的钥匙,一路坐着的士来到“暗夜”的门口。
不管是从外面或是从里面看,整家店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档,将奢华与低调两个完全不沾边际的词融合的刚刚好,所有的客人都能在这里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除了夏宇清。
如果可以,夏宇清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这里,可是除了这儿,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宇文翔。这三天自己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电话给他,可电话那头永远都是永无止境的嘟嘟声,听在耳朵里空洞的让人发寒,而他整个人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除了那天晚上被自己捡回来的那些衣物,再没有什麽事物可以证明他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真实却凄美的梦……
对着整个会场扫视了一遍,夏宇清动了动手指,走向吧台内侧的中野。
对於中野这个人,夏宇清虽然只见过一次,却还是记得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不过就像是没有料到宇文翔会在这里做陪一样,他也想不到中野这种人会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做酒保。
一边擦着手中的酒杯,中野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来找宇文翔的?”
“嗯。”
“他已经辞职了。”
“辞职?”没有想到宇文翔已经辞职,夏宇清怔了一下,随即扯开一抹苦笑。
他连辞职,都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麽……
“那谢谢你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夏宇清,中野低下头,狭长的丹凤眼直直地盯着手中的高脚杯,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说……他爱你。”
“什麽?”
“宇文翔,说他爱你。”那天宇文翔和方皓黎谈话的时候,中野正好也在场,不过他那时候是呆在隔壁的小房间,所以宇文翔并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对於宇文翔这个人,中野和他的交集虽然不多,却能从他的言语和温柔的眼神中知道,他是真的爱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因此当夏宇清来找他的时候,自己才会对他说这句话。
中野的声音很淡,就和他的人一样,冷漠中透着一丝寒凉,却让夏宇清的脸觉得有些燥热,一面是因为他明了宇文翔对自己的爱,更多的,则是因为羞斥。
中野的话他明白,就算那只是短短的七个字,他依然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宇文翔在这里上班的心情。
因为不想让自己吃苦,不想让自己受到半点委屈,所以才会强迫自己待在那种这方的心情……
然而那种再明了不过的心情,却是从一个外人口中说出,让夏宇清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沈,沈到根本抬不起头。
明明是互相爱着对方的,明明是彼此疼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