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对方跟这看货架的伙计有什么矛盾,都不可以再闹下去。店里还有几位客人,影响太败坏了!
陈潇也没再拖延,干脆的拿出银钱会了账。他转身走出鉴宝斋,想起那伙计如丧考批的脸,笑了笑。小坑了对方一把,不过是临走收些利息。
把玉珏小心的贴身收好,陈潇又去了其他商业繁华的大街。
买了郡城出名的点心,又到布店扯了十米淡蓝色细布。两样加起来,在村镇不管是探亲还是访友,都是非常体面的礼物了。
不说村镇里边吃不到这样的点心,单说这十米淡蓝色细布。一家三口的量,省一些像憨娃叔叔家连大带小,也是能每个人一身新衣。
把礼物单独放好,陈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带了一身备用。然后以防万一,把一个汤婆子塞进铜水壶的棉套里带上。他担心憨娃的叔叔家晚上更冷,毕竟那里晚上可是烧不起炭盆的。
按照周武师给的路线,陈潇从郡城坐上了前往县城的驿站马车。
驿站的马车比起私人的要贵,却非常的舒适。毕竟是四轮的,装了减震跟弹簧,内部的空间也比较大,至少不用缩着腿憋屈。
道路虽然是土路,但是压得很厚实,也非常的平整。马车跑的很快,一天就到了县城。晚上在客栈睡觉,果然汤婆子派上了用场,要不然冷的陈潇根本就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客栈提供的餐食,陈潇就又上路了。这次只坐了半天牛车,就到了憨娃叔叔住的村镇。
在牛把式的吆喝当中,陈潇下了牛车。背起行囊,向着大路旁边的小道走去。走着走着,他不由得职业病发作,从旁边的山道上了山顶,向山下的村庄望去。
只见这个地方山多拱秀,水势向西,四面环山,村中有三条溪流穿过。周围山势高起,却有一片宽阔的平地,形状好似一艘帆船,静静地停泊在港湾里。山环水绕,藏风聚气,正是风水上典型的吉地特征。
陈潇不由惊叹一声:“好地方,好风水!”
在这样的风水吉地居住,人们必定安居乐业,人才兴旺。住在这里的村民如果走仕途必定升官,如果经商则必定发达。
也难怪那仙门会跑到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来招收徒弟,毕竟地灵才会出现优秀的人杰。
想到这里,陈潇脑海当中灵光一闪,只可惜念头过得太快,他没有抓住。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身后一个迟疑的声音说:“憨娃哥?是你吗?”
陈潇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他这回不是来看风水的,而是以憨娃的身份回来探亲的。
他转过身来,身后是一个瘦弱的男孩,手里牵着一头牛,后边跟着两个牛犊。
陈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是?”那男孩被看得很紧张,咽了咽口水。陈潇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轻声和气地说:“抱歉,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男孩露出欣喜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真是憨娃哥!你变得、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陈潇眨眨眼:“嗯,大概是因为痩得厉害了。对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男孩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定陈潇的说法:“不是因为痩了。不过,也许是因为痩了?”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糊涂了。随后他笑了起来,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憨娃哥,我是三栓啊,你的堂弟。”
第5章 他想叫自己的名字
陈潇正愁不认识村里的路,三栓牛也不放了,要带他回家。他把大牛栓在一棵树上,两只牛犊也不乱跑,就乖乖地跟着母亲低头吃草。
三栓遇到这个全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堂哥,开心的小脸通红。一路上手舞足蹈,不等陈潇发问,就把他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原来的憨娃因为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偶然回来,也会送些钱。每当这个时候,三栓家就会好过一段日子。所以在男孩的心里,很是仰慕和崇拜这个堂哥。
之前商队的人特意送了消息,告知他们一家憨娃受了重伤,被留在郡城养病。全家上下都很难过担心,只不过家里边的日子过的紧巴巴,实在连路费也凑不出来,这才没有过去看望。
直到三月前周武师再去看望过后,见憨娃已经大好,还找了一份体面的新工作。这才有底气过来,跟一直挂心的叔叔一家人说了一声。
至于周武师说的,憨娃因为长时间高烧,烧的脑子坏了,过去的事情都记不得。叔叔婶婶俩人并没有太在乎。要人活着,能自己养活自己,过得住日子,他们就算对得起逝去的兄嫂。
三栓因为年纪还不大,就更不能理解被烧坏脑子,前事全都忘光了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他忧心忡忡,担心这个堂哥变成像村东那家的傻儿子一样。每日只知道傻笑流口水,被村里的坏小子们戏弄,也全然不知道反抗。
有次三栓见到,那帮坏小子给他个牛粪告诉他那是栗米糕子,竟然也毫不犹豫的往嘴巴里边塞。牛粪那么臭,就算三栓没有见过栗米糕,也知道这俩全不一样。要不是他见机得快,上去一把打掉,那傻子真就吃了!
想到堂哥会变成傻子那样,三栓就愁得觉都睡不好了。他想,他是家里最大的男娃,这个时候就应该承担起长男的责任。将来有自己一口吃的,就绝不饿到堂哥。绝不能让他到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