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州和陈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了讽刺的笑意。
“今天安娜买了一些,”安德鲁拿了两支棒棒糖过来:“吃吗?”
太阳雨在安德鲁手里是绿色,杨州接过来,就变成了淡黄色,等他递给陈坚,又变成了靛蓝。
“挺有意思的,根据温度变化吗?”陈坚伸长手臂,把糖果往壁炉跟前凑,蓝玫瑰果然变成了红玫瑰,他惊喜地“啧”了一声:“难怪小孩子喜欢。”
杨州撕开包装纸把糖果含进嘴里,意外地发现口感十分清爽,并不过分甜,是一股说不出的果香味道。
另一边陈坚却是对变色这点产生了兴趣,满房间游荡,把太阳雨贴到冰箱上、玻璃上、木质餐桌上,看它变幻出各种美丽的颜色。
杨州旁观他上窜下跳了五分钟,问:“你不吃吗?”
陈坚终于结束了他的试验,施施然走了过来:“谁吃这个,幼稚死了。”
杨州动作一顿,盯着糖果骑虎难下,不知道该不该再舔一口。
陈坚看出他尴尬,偏偏还要火上浇油:“几岁了还喜欢吃糖。”
“挺好吃的。”杨州是实话实说,但在这种气氛下却越描越黑,很像打肿脸充胖子。他索性把太阳雨咬碎,囫囵咽下。
陈坚憋笑憋得腹肌直抽,不得已捂着肚子坐下。他把手中的棒棒糖塞给杨州,很有强买强卖的架势:“这么喜欢啊,那我的也给你吧。”
他这一开口,笑声再也抑制不住,连绵不绝地在客厅里回荡,引得安德鲁和d3也来看热闹。
“陈先生怎么了?”d3看陈坚在那前仰后合,忧虑地问:“不会是吸入了太多一氧化二氮吧?”
“疯了。”杨州言简意赅地说。
他表面上看起来镇静,其实脸很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揪着沙发罩边缘的流苏。陈坚非常无耻,一边笑一边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倒,杨州难得气急败坏,用胳膊肘狠狠撞他:“别笑了!”
陈坚也是神奇,立刻就停下了神经病一般的笑声,收放自如得让人诧异。只不过他眼角还余几丝浅浅的纹路不曾散去,杨州望过去的时候,莫名觉得温柔。
其实有些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明白。杨州有过很多追求者,他们向他示爱,或直白或委婉,却只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杨州未尝就不期待爱情,但他知道自己有心魔。那魔鬼镇压了他的一切反抗,把他禁锢在狭小的世界里,不允许他伸出哪怕一只触角。
他一直在等,希望有一个特别的人出现,值得他拼尽全力再试一次。明明已经快要绝望,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陈坚,这个本该是敌人的不靠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