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州稍微打起点精神,对他笑笑,“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你这是干什么?”
“写稿子。”史密斯快步走到杨州身边坐下,问他这阵子怎么失踪了。“我以为你走了,《每日邮报》的主编刚才给我打电话,也劝我赶紧离开。”他指着涌动的人潮,“本来我不以为然,可你看这阵势,十天半个月后说不定要饿死在这里。”
“不会,”这点杨州还是很笃定,“政府和议会不是傻子。”
“话虽这么说。”史密斯叹口气,跟杨州打听起b75来,“我看见调查组的人封锁了政府办公楼,这回事情严重了。你是司法部的,有没有内幕消息?”
杨州那个身份是假的,他摇摇头,“这归un管。”
“我心里不愿意相信,可贝尔纳提供的证据太有说服力了,刚才在店里听见几个居民议论,他们对陈坚很不满,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想让他赶紧下台……”
一阵尖锐的怒意骤然升起,杨州连忙吸了口气,把那句“愚民”吞进肚子里,淡淡道,“很正常。”
他微妙的厌恶表情没能逃过记者敏锐的眼睛,史密斯了然而宽容地一笑,低头看着大理石地砖说,“确实很正常。无论游行的时候自由的口号喊得多大声,一旦基本的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人们就只想维持现状了。”
杨州果店,没有说话。
头顶的灯全打开了,办公室里亮得刺眼。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一线墨蓝色的天空----夜幕降临了。
安东尼奥把变凉的咖啡推到一边,沉沉地吐了口气。坐在对面的男人表情依然平静,甚至关切地笑了笑,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
安东尼奥嗅到了挑衅的味道。该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同时告诫自己冷静。
“暂时不说b75,”安东尼奥打算从另一个方面下手,“我的同事核查了一号基地前几年的政府财务报告,发现预决算有好几处对不上的地方,被人故意做平了。陈先生,这么大笔钱----”他比了个手势,表明数额巨大,“你们用在哪了?”
“有这种事?”陈坚惊讶地挑起眉梢,“斯坦森先生----噢,或者按您的要求,叫您安东尼奥,我才上任十个月,前几年的账目问题,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呢。”
安东尼奥手握成拳,在桌上猛地一敲,是个警告。“你们民政部门的曹晚青女士告诉我,”他眯起眼睛,“你和方行跟着弗拉基米尔很久了,权力大的很,前些年财务全是你们在控制。而且,弗拉基米尔死得也很蹊跷,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