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安端着酒站起来,“舍妹顽劣,失礼于诸位,福隆安乃是她兄长,现在代妹赔罪,敬大家一杯,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那边众人都端起酒来,和珅与钱沣恰巧在一桌,两个人也端起酒来,遥遥与福隆安相和。
这一开始,之后就喝起来了,接着就有人开始说奉承话,奉承在隔壁的毓舒,奉承福康安和福隆安,乃至于奉承起钱沣来。
“钱公子曾入学昆明五华书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书画兼长,听说最擅画瘦马,一会儿可要钱公子为我们露一手!”
钱沣一听,便觉得尴尬,心知这些纨绔子弟之后说不出好话来,也就不说话不应答。
和珅就坐在他斜对面,将钱沣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端着酒,却没沾多少。
他身边坐的是参赞大臣兼副都统永贵的儿子伊阿江,这人是个不学无术的,一眼和珅端着酒不喝,便笑道:“和兄你倒是拘谨,来了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放松一下,听说你已经能写得一手好文章,还这么克制可不大好了。”
自从常保去世,和珅的处境就已经变了,他一向不与别的纨绔子弟相同,现在听了这话也就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便告罪出去了。
花厅里面不知怎的就起了一阵笑声,福康安这边正在喝酒,一听他们笑,便奇怪道:“你们又在笑什么?”
那伊阿江是头一个笑的,他抚掌道:“三公子您不知道咸安学宫的事儿,这和珅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运气!之前不是传英大人跟朱珪打赌吗?说八旗无人,结果偏偏出了这么个和珅,朱珪压着不想要和珅入学,可是下头又有人说他是个有才的,英廉就随手写了个折子递上去,结果被圣上看到了。圣上还称赞他那文章好——不过啊……”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众人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可听伊阿江说得勾引人,便急忙催促。
伊阿江忽然捶桌笑起来,有些喘不过气,“哈哈哈……他昨日入了咸安学宫,却不想刚刚上课,就写了一首诗去嘲笑吴省兰!打油诗啊!结果气得吴先生拿了戒尺责罚他,方才你们没看到和珅他手上的伤吗?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