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宪清,你还是不出来吗!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拖个人上来!”
“救命救命!宪清!宪清求求你出来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捂紧耳朵,把头靠在膝盖上。
但是耳朵偏偏不听使唤,捂得紧紧的还是敏感地捕捉着声音。
尖叫声,哭泣声,杂在一起,像是来自地狱。
“你还不出来吗?”
“一……二……”
不……
“宪清,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阿君她还这么小,她不能死啊!”
“宪清,你出来吧!宪清,救救我们,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我娘可以看病了。”
“宪清,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些话像是密密麻的网把他网在里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三十……”
“不不,饶命啊,老爷们饶命啊,我把钱全都给你们!饶命啊!”
“老子现在只要他!继续杀,杀到他出来为止!”
“一……二……”
“三十……”
“娘亲!娘亲!娘亲我好害怕,娘亲!娘亲……”
“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你们放开她1你们这些畜生!qín_shòu!”
“把她一起拖过来,母女俩一起上路吧。”
是阿君,她很喜欢吃糖,牙齿都缺了好几块,胖嘟嘟的,听街坊说她脾气不好,谁逗她抢她糖就跟谁急。
他听到的时候很奇怪,难道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满脸微笑地送给别人就是乖孩子吗?
有一次他碰见她了,她缩在墙角哭,地上是脏了的芝麻糖。她哭完就擦着眼泪回去了,乖乖地牵着娘亲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家里情况不好,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娘亲!娘亲……娘……”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越来越哑。
“够了!”他走出去。
那个马上的人回过头,“你就是解宪清。”
“我是。”
“把脸擦干净给老子看看!”
他拿衣袖擦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眼底出现可怕的yù_wàng。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看着他。
他走上前,那个拿着血淋淋刀的人便往后退,他抱起阿君,她的脸上糊满了眼泪,整张脸哭得通红,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把孩子交给同样哭得满脸通红的母亲。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那人下了马,他的下巴被他钳制起来,“为什么?美人儿,你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
“放了他们,我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那个男人笑起来,眼睛像是会吃人一样,“好,记住你这句话,宝贝儿。”
他咬住他的脖子,蛇一样s-hi滑的感觉在游走。
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把你的刀给我。”
“给我。”他重复了一遍。
那人把刀递给他。
他提着刀,一步一步地向那个男人走去,那男人终于眼神恐惧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按住他。”那男人说。
他看着这个这个恶心的男人,异常平静地把刀刺进了他的心口。
那人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要裂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映出他,嘴角轻扬。
“走吧。”
那男人一把扛起他,他顶着坚硬的肩膀几乎要呕吐。
“走!”
“是,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
嗯……心情复杂,只求下手轻点。
第29章 第 29 章
一切都是浑浑噩噩的,男人的笑和布满yù_wàng的眼睛,冰凉的床榻和邪异的烛火。
那些可怕的声音说着。
不要妄想逃跑,也不要妄想死亡。不然那些人们就会死在他们的刀下。
他日夜受着折磨,一直坚定着的那人一定过会来救他的信念也逐渐崩塌。
他一直被关起来,从来都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被豢养的牲畜。
他一直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费尽心思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天和昨天没有什么分别,昨天和前天没有什么分别,每一天都是在重复过去。
娘亲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些人被他所救,一定会好好照料娘亲,只希望她不要太忧心伤了身体。
奉胤的伤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伤得虽然不轻但是也不致死,哪怕一直没有人发现,也会自己醒过来。
想到他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在等着他,他心里熄灭的烛火又燃烧起来。奉胤一定在找他!
山贼他们好像在被通缉,变得慌不择路,每天都在赶路,他每天都会在不同的房间醒过来。
但是后面他们变得从容,不紧不慢。
有人告诉他,他们这一次就是要把他送给一个有权势的富商,有那个人出手,通缉令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那人为人残暴,y-in晴不定,最喜欢虐杀,他被送过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一直都在尝试逃出去的办法,时间越来越紧迫,他必须要行动了。
他摩挲着坚硬的匕首,那是他用脸从守门人那里换来的,他们地位不高,只能守在门前,很轻易就受到诱惑。
今晚他准备好背水一战。
他把匕首刺进搂着他的人的心口,熟练地,准确地,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