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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身体虽不大好,但一路被照顾得极妥帖,他反倒是感觉最轻松的那几个,第二日便能出去访友。

萧思远与一干同窗较他们早出发,到得也早。他还温书过一轮,又出去访友访了一圈。

待到七月下旬,萧思远还未接到沈歌的消息,心中不由犯嘀咕,就怕他被什么事耽误了科考。科考三年一次,若不慎耽误,便要三年后再来。萧思远就怕沈歌错过时机,不得不再等三年。

好不容易收到沈歌消息,萧思远再按捺不住,第二日便邀沈歌出来一聚。

萧思远约的是一个茶馆,为清净计,他还特地定了个小包厢。包厢内就他与沈歌两人,其余人他谁也未告诉。

沈歌来赴约时还有心情与他带了包糕饼。

萧思远简直恨不能替他急,接过糕点塞桌上,萧思远便问:“你前些时日还在坤究县,怎么耽搁到如今这时候才来?”

沈歌接过茶抿一口,道:“我七月初便出发,半路不慎大病一场。荀哥为我寻医问药无效,特带我去乾东府访名医,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萧思远听他这么轻描淡吓一大跳,仔细端详之下,发现他果然瘦了不少,不由追问,“什么病,现下可痊愈了?”

“无事,就是些寻常病而已,后种种原因合在一起,终拖成大病,现在已完全好了。”

沈歌不便朝他解释前世之事,便将梦魇、丢魂之事掩去不说。

“这就好。”萧思远拍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气,“若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夫子交代了。”

沈歌笑笑,“远兄你莫担心,我这次特地找高人问过,高人道我运道好得很,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完全用不着担心。”

“嚯,运道归运道,就算知晓你运道好,难道见你有事就能不担心?”萧思远瞧他,语重心长道:“沈弟你好好保重自己,不然身边人也跟着担心。”

沈歌应是。

“那你如今住于何处?我那边院子还算大,挤挤能再挤一两个人,沈弟你若是需要,便搬来我那边罢。”

沈歌摆手,“不必,我现如今住于荀哥别院里头,方便得很。倒是远兄,你要是住在那边觉着不清净,过去荀家别院也成。我出来前问过了,那边院子够大,你尽管过来住。”

萧思远闻言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一杯后看向沈歌,“你又不是不知,我并不喜你那荀哥。”

沈歌叹口气,“远兄你并非不喜荀哥,只是不喜我与他在一起罢。”

萧思远轻哼一声,“知晓你还说。”

沈歌沉默半晌,忽然问:“远哥,你当真觉得荀哥对我有意思么?”

“你说呢?”萧思远斜眼看他,“你自个想想,非亲非故一个人,若不是他真对你有意,凭什么帮你这么多?又让你去他庄子里住,又教导你课业,还带人亲自护送你过来秋闱?若不是清楚你们底细,我都要怀疑你们是否已成亲,恩爱不已,方会片刻都不能离。”

沈歌脸上悄悄红了一片,他端起茶杯掩饰脸上表情。

萧思远又教他:“恩情归恩情,感情归感情,沈弟,你自小聪颖,可莫要陷进去。我当真不想有朝一日还去吃你与一男人的成亲酒!”

沈歌不言,他在心中悄悄叹口气,现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他怕是已经陷下去了。

第35章 考后

眼见要科举, 沈歌再不敢出门, 日日关在家里苦读。

本朝立朝不过几十年, 今上宏图伟治,政治清明, 整个国家颇有种勃勃向上之景。

沈歌所在的道宁府不算科举大府,考的人却也不少。沈歌从荀飞光处得知, 一齐有六百三十二人下场。

秋闱又称乡试,考三日, 八月初九开始, 十一日放归。

沈歌原本不敢过来应考,就是因这秋闱太折腾人。

这几年都冷, 八月初的天气, 即使未到飞雪地步,早晚风刮过亦颇为穿肤透骨, 身子骨弱的人少不得还得颤上一颤。

按官府规定, 考生需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下场, 按沈歌先前的身体底子, 他若这样穿上三天,必会染上风寒,说不得还得一命呜呼,纵使勉强能考上,也不一定有那福气去享用举子功名。

除衣物有规定外,官府还有诸如“砚台不许过厚, 笔杆不许空心。糕饼荸荠,各要切开。毡毯无里,皮衣无面。”等诸多规定,是以在考前,考生要做的准备极多。

沈歌这些日子与荀飞光在一起,琐事自有荀飞光c,ao持。

荀飞光难得有些紧张,一众事宜皆亲力亲为,绿枝倒在一旁与他打下手。

沈歌在一旁看着十分感动,暗地里却心疼他忙里忙外,便劝,“荀哥,不必那么仔细,估摸着差不多便行了。”

荀飞光不肯听他的,温和又淡定,“你要在号舍里待三日,不仔细准备如何能行。你专心温你书去,我来便成。”

沈歌蹲在一旁与他一起收拾,其实也无甚好收拾,笔墨砚台,外加衣物毡毯,一个考篮便能塞下。饭食馒头之类得等秋闱开始那日现做,不然带进去仍要放三日,早了便该放坏。

荀飞光怕沈歌冷着,特给他准备一件厚厚的皮衣,还给他带上皮帽。若是进入号舍,晚间睡觉时冷着了,便可将皮衣盖在毡毯上。

八月九日很快便来临,荀家庄所有人天不亮便起来。

厨下早上赶制出的n_ai馒头、红绿豆糕、鲜r_ou_干等送上时都还热着,所有食物切成二指并拢的长度、宽度与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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