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子起好了,青年们还来了兴致,他们到坟茔地找来两个石桌,用石块砌成腿做了两个石凳子。这样一来,山中的“月明明珠”别有天地。
青年点各室都按上了门,镶上了玻璃,也通上了电。
七六届毕业生是上山下乡运动的末期,月明青年点没有混在社员们一起干农活,而是在青点的后山和对面的山坡上挖树坑,有时也外出打打工。挖树坑没人给钱,偶尔打工又能挣多少钱?所以,青年们的吃喝拉撒主要还是靠中心站的补贴。中心站为这个青年点一准搭进了不少钱。青年们的户口也没迁到农村,都在中心站的集体户口里。
挖树坑的要求是:长、宽、高都是一米,上午挖一个,下午挖一个。摊上好挖的、挖的快的,用不上一小时就挖完了。遇到刮风下雨天气不好,或是入冬上冻时就不出工了,点里有活就干点,没活就闲着,有时也在餐厅里开个会学习学习。
哪是在走上山下乡的道路,这分明是在走上山下乡的形式。
司大民、赫文亮打扫完卫生,坐在门口的石墩上闲聊。
青年们挖完树坑,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坐久了,赫文亮伸了一下腿,不巧,把仰面路过的高天榜绊了个大跟头。
“对不起,真对不起。”赫文亮忙扶起高天榜。
“妈了个巴子”,起身的高天榜不但嘴里骂着,还照着赫文亮的屁股狠踢了一脚,“你眼瞎啦!”
“对不起,我不是------”
话还没说全,高天榜的大拳头就落在了脸上。这一拳可真重,赫文亮被打倒了,鼻子在流血,眼睛冒金花。
热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上,赫文亮腾地蹿了起来,抡圆起身拾起高天榜丢在地上的铁锹,直劈那个“南瓜脑袋”
不好,要出人命,这一锹下去非把“南瓜”劈成两半不可。
“当啷”一声,是铁锹落地的声音。
在危急时刻,一个叫马占魁的青年伸出了手中的铁锹。
马占魁是个回族人,刀削的窄脸上突显出一双黄色的大金鱼眼。在学校时就爱打架,每逢打架时他的脸会变的煞白。所以人送外号“小白脸”。
赫文亮的铁锨击落小白脸的铁锨继续下落,只是路线偏了,铁锨头方向变了,老天爷头再一歪,“叭”的一声脆响,铁锨背实打实地拍在了短脖上。
老天爷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后晃晃头,“妈了个巴了,你要死啊!”紧握拳头奔向赫文亮。但挨了重击,浑身显得无力。
“干什么!干什么!”章娅莲从远处跑来,搡了一把老天爷,“你身为点长,怎能动手打人?”
奇怪,骄横的老天爷对章娅莲的推搡竟没什么反映。
拉着赫文亮的手“走,到我屋里把脸擦擦。”
章娅莲的宿舍在最里端,只有她和卜月秋两人
“娅莲,这是怎么了?”卜月秋在屋里。
“让老天爷打的。”
“老天爷打的?”
章娅莲“嗯”了一声,拿起脸盆出屋了。
卜月秋问:“文亮,为什么?”
赫文亮简单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章娅莲回来了,她把一盆清水放在炕上,摘下凉衣绳上的毛巾,“过来,我给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