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宁觉非才放开了江从鸾,嘱他好好休息,并说好了第二天便来看他,这才离开,回到了国师府。
云深一直和他同住在一间房里,这时正就着烛光看书,待他走进门来,这才抬头,微笑着道:“安顿好了?”
“是啊,安顿好了。”宁觉非坐到他身边,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
“怎么了?”云深似是觉察到了他内心的一点情绪,略有些紧张。
“没什么,看到从鸾,有些感慨。”宁觉非轻笑。“人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你却为什么当初一见我就对我这么好?”
云深的嘴角轻轻扬起,微笑道:“我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你就如此吸引我?”
宁觉非看着他的脸在烛火下闪着光,不由得笑道:“我们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r_ou_麻?”说着,倾前身去,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辗转相吻,只见温柔。
半晌,宁觉非才回过神来,与他分开。
云深眼中含笑,说的却是正事:“南楚遣了使臣来,说欲与我国和谈,愿永结兄弟之好,并愿意送景王淳于翰来蓟都为质子,以表诚意。”
宁觉非双眉一挑:“他们这是打算让景王出塞和亲?”
云深被他的用词逗得笑了起来:“是啊,我想是送给你的吧?”
“真是荒唐。”宁觉非皱了皱眉。“你别胡乱答应啊。”
云深不由得好笑:“虚与委蛇罢了。不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嗨,你想到哪儿去了?”宁觉非笑着探手去揪他的耳朵。“醋坛子,那景王不过是个孩子,过来了必定受气,瞧着挺让人不忍心的,何必呢?”
云深笑着身子后仰,试图躲开他的手,口中却道:“你就放心吧,你的小景王不会来的,我们如果答应了这个条件,那就是答应了与南楚和谈,如果日后再翻脸,那便师出无名,于民心士气都不利,我们不会这样做的。”
宁觉非见他的身子越来越往后倾,堪堪就要摔倒了,便一跃而起,将他搂住。
云深在他臂弯中,缓缓地一笑。
宁觉非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便往床边走去。
第58章
自此,宁觉非每日在宫中议完事,都会到自己的神威大将军府去看望江从鸾,有时候会听他抚一曲琴,有时候看著他用红泥小火炉烹茶,有时候聊聊闲天,说的也无非是江南的花开景象,江北的天气变化,偶尔说及江月班的近况,後来看他对此十分漠然,便再也没有提起。
江从鸾自小学习的便是这些闲情逸致,此时款款使来,自是别有一番美丽景致。
云深对宁觉非的行动自是了如指掌,但却从来没有阻止过。宁觉非与江从鸾在一起时,一直守礼以待,连话都很少说,他自是清楚明白地知道,所以也觉得暂时没有阻止的必要。
此时,北蓟国民更加痛恨南楚,江从鸾便从来都不出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宁觉非怕他整日独自在家太过寂寞,一般都会在将军府这边陪他吃完晚饭,再回云深府中。
云深本在与南楚使臣周旋,也是早出晚归,对他的行踪从来不问。
就在宁觉非暗中集结军队,准备率大军挥师南下时,江从鸾忽然问他:“觉非,如果有些事情,你看到的不过是假相,那你是选择弄清楚事实,还是选择继续蒙在鼓里?”
宁觉非以为他心里有什麽事委决不下,因此征询自己的意见,立刻说道:“当然是要弄清真相。”
江从鸾拿起小茶碗,缓缓地饮了一口,淡淡地问道:“如果真相很伤人呢?”
“那也要弄清楚。”宁觉非旗帜鲜明地道。“把人蒙在鼓里才更伤人。”
江从鸾笑了起来,忽然四处一望,见没有人在周围盘桓,便转眼看向他,淡淡地道:“觉非,你明天晚上来陪我吃饭好吗?”
宁觉非笑著点头:“行啊,这几天我不是天天来的吗?”
“嗯。可是明天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我怕你会不来。”江从鸾笑著,一双丹凤眼隐泛桃花,充满了诱惑。
宁觉非忍俊不禁,却没出言调侃,怕他会敏感,胡思乱想,只是简单地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来。”
次日,宁觉非和云深在宫中与澹台牧定下了正式的进攻日期,北蓟的五十万大军将分期分批分道,陆续地秘密南下,在指定地点集结,然後於三月初一正式出击。
诸事商量停当,三个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澹台牧忽然看向宁觉非,笑著问道:“听说你那里来了个朋友?”
“是啊,原来在临淄时的朋友。”宁觉非自然是实话实说。
澹台牧点了点头:“既是朋友,你今日也忙完了,可以好好地陪他出去转转,也不要慢待了人家。”
“嗯,我知道。”宁觉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那,陛下,臣就先告退了。”说著,他抱拳拱了拱手。他实在不大适应这些宫廷礼节,幸好这澹台牧不太喜欢上大朝,平时议事只在御书房召见,宁觉非还不需要常常跪拜什麽的。
“好。”澹台牧点头。
云深却叫住了他,问道:“觉非,你今天还是要去陪江公子吃晚餐吗?”
“是啊。有事吗?”宁觉非温和地看向他。“你要有要紧的事,我可以晚一点去。”
云深笑著摇了摇头:“不,我只是问问,公事都已经谈完了,你好好地陪他玩一玩吧。他这些日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