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些犹豫的脚步声传来。宫非正转身,虽然满脸冷静,可是心跳依然忍不住有些加快——分别已经两月有余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身紫衣的宫澄终于微微垂着头跨过门槛。她满身恬淡的气息与这屋子里的剑拔弩张格格不入,却偏偏将这氛围变得诡异的平静。
“澄儿。”宫非正的脚不由自主的朝着宫澄挪了一步。声音里有着难以自已的情意。
“父亲。”宫澄没有答应宫非正,反倒是朝着柳道正微微欠身,行了礼。她温婉平静的声音,贤淑的动作,俨然是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
柳道正笑了。这个时候的柳青颜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她是个聪明人,她母亲还在自己手中“青颜,别怕,有事情,父亲为你做主。”
“澄儿,跟我回去。”宫非正住脚,宫澄的表现像是当头给了她一棒。
宫澄淡漠的笑笑:“这里是我家,我跟你去哪里?”
“那天山的誓言呢?”宫非正的声音因为止不住激动而不由得提高了些。
宫澄依然淡然:“非正,你该知道,江湖上的事情,真真假假,说不准的。说过的话,别太放在心上。”
这话犹如一把尖刀,骤然捅到宫非正的心上,她只觉得心里一痛,呼吸也有些艰难。骄傲的宫非正何曾受过这样的欺骗,何况是那个自己想要保护一生的挚爱女人。
愤怒,屈辱,不甘,通通写到脸上,她身形一晃,人已经犹如鬼魅般到了宫澄面前,一双白皙纤长的手紧紧拽着宫澄的衣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无比苍白,满是悲伤愤怒的声音充满了压抑:“那些过往都是假的?”
“是的。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要杀你,以及为了得到你的太极宗主令牌。”宫澄被宫非正用力的举高,只能半垫着脚,但她的语气却依然淡定,她的目光依然直视宫非正。
在宫澄的视野中,只有宫非正那张愤怒的脸,她的身上还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她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宫澄看着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伸手抚摸她,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
可是不能。
在柳道正面前,不能。
眼角的余光,还能扫到柳道正得意的笑,像利刃慢慢片开自己的心。门外斜阳未落,时间停滞在最痛的时刻,最邪恶的父亲,最无辜的爱人和母亲,最身不由己的自己。
“所以,你当然不会跟我走!”宫非正缓缓的吐出每一个字。
宫澄点头。
“你当然也不会将令牌还给我!”宫非正咬牙切齿,字字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