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
清晨,余可优被苏翌庭叫醒,睁开眼,只见苏翌庭系着围裙,半蹲在床边看着她。
“做好早饭了,快起床吧,金盈来电话叫我带你去她家做客。”
“嗯……”余可优钻进被子里还想再睡上一会,一回想苏翌庭刚才的话,立即掀开被子坐起,“你会做饭了?”
妖精是个做饭白痴,余可优住院的时候喝过她做的粥,说是粥,更像是往饭里倒了水的泡饭——粒粒分明。
余可优的话深深引起了苏翌庭的不满,双手叉腰,质问道:“我就不能学了?以后两个人过日子总不能天天出去吃快餐吧。”
“是三个人。”余可优指了指趴在床边望着她的肉团,“而且…我会做饭。”
苏翌庭将信将疑。
“我妈以前经常不在家,我就学了几个菜,自己做给自己吃。”论家常菜,余可优自认她的手艺只比她妈差一点点。
自余可优出院后,苏翌庭每天放学都送她回家,然后接了肉团就到家里潜心研究菜谱,结束了长达四年的蹭饭生涯。一开始也觉得自己的成果难以下咽,后来开始觉得食之无味,现在…苏翌庭可是对她的手艺相当自信。
“那你起不起?”再不起菜就凉了。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余可优坏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起。”
苏翌庭皱眉,嫌弃道:“不要,你没刷牙。”
“你嫌弃我!”余可优傲娇了,拉开被子盖住脑袋,躲在里面暗自神伤。
苏翌庭无所谓地耸肩,看到儿子正伸出手去扯余可优的被子,心生一计,抱起肉团放到床上。肉团迷惑地看了看妈妈,苏翌庭小声地对他说了几句话,加上手势,肉团没听懂,顾自爬到枕头边上抱住那个热腾腾还会出气的球。
“什么情况!”这么玩会憋死人的!余可优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脑袋,苏翌庭见状,连忙抱走肉团。
拉开被子,大口吸了两口气,苏翌庭抱着肉团居高临下地斜睨她。
“小优妈妈。”肉团挥着小手让余可优抱。
余可优顿时没了脾气,半坐起来张开双臂:“来,小优妈妈抱。”
“你起来才给你抱。”苏翌庭说完,哼着小曲走了。余可优脱了睡裙,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又仰面躺了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扳倒妖精一局?正想着,客厅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还没起吗?”
“起了。”余可优关了空调下床,光着上半身在苏翌庭给她腾的专用抽屉里找内衣穿。
听见抽屉打开的声音,苏翌庭走进房间。阳光洋洋洒洒地穿过两片窗帘之间的缝隙,落在余可优白皙的脊背上,余可优抬起头见是苏翌庭,扬起一抹随和的笑。手随意拿出一件胸衣,扣上,看苏翌庭的眼神凝聚在自己的胸前,不解地低头看去,原来是上次为了勾引苏老师买的性感内衣,一直放在她家里,都快被遗忘了。
苏翌庭只看了眼就别过头:“我来拿给你买的新衣服。”
“你干嘛总喜欢买衣服给我?”
“新年要穿新衣服。”
看得出她的心虚,余可优笑眯眯地光着脚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苏翌庭拿着衣架的手一顿,转身轻轻推开她,强挂起轻松的笑,递给她一件米色的中款棉风衣。
余可优不接,苏翌庭欲语还休的尴尬表情带给了她难能可贵的胜利感。
又找了件衬衣给她,手一伸,余可优反而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颇为得意的看着她。
原本四处躲避的眼神不知撞见了什么,在那里停顿了几秒,余可优还没有顺着苏翌庭的目光看过去,她已经捂着嘴抱着那两件衣服靠在衣柜上一点点地滑落下去。
余可优立即过去蹲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苏翌庭垂下脸推开她的手,摘了衣架,把衣服往她怀里推。衬衫上有一滴水渍,在余可优看来触目惊心。
她眉头纠起,无奈地问道:“你怎么又哭了?”
她可不记得苏翌庭是个脆弱的女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动不动就哭泣。而这个坏习惯又好像是自己带给她的,余可优反复思索着她这次哭泣的原因,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别哭了好不好?”
“你把衣服穿上。”苏翌庭躲开余可优抬起过来擦自己眼泪的手,“我等你吃早饭。”
走之前又看了余可优一眼,目光向下,眼里尽是余可优读不出来的内容。
余可优套上衬衫,走到卫生间,开始由上到下系扣子,系到第三个扣,她的手悬在了那里。
她刚刚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一道杯口直径大小的伤疤暴露在皮肤上,伤好了不过一个月,愈合的皮肉还带着些粉嫩,缝针的五道细小疤痕使得它看起来像一条古怪的肉虫。余可优还不曾这般正视这道丑陋的伤疤,抬手轻触,似乎有些炙热,没来由的让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