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燕京城以北的地区,从落灵崖匪徒那里获知的其他匪徒窝点信息全部传回京城,御书房里,嘉元帝看到手上的情报,久久无言,这样算下来,齐国公府在北边区域培养的匪徒窝点就有七个,每个窝点两百人至五百人左右,这就是一千多人的打手,说句严重的话,这就便是私兵。
卫国公和白统领、还有陈嘉辉和李靖四人个个默默地垂着头,卫国公其实知道很严重,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各个驻军传回来的消息比他以为的更严重,拔出萝卜带出泥,从每一个匪徒窝点都能知道更新的匪徒窝点,现在又已经抓获了不下十个窝点,遍布大魏东南西北。
“好,好,杨洪陌真不愧志向远大!”嘉元帝冷声道,丢开手上这份情报,继续往下看去,这份折子是高老将军呈递上来的,看过之后,嘉元帝怒气值已经达到一个顶点了,不过生生地忍了下来。
每一天都有新的情报飞骑传回京城,齐国公府在大魏各地养的匪徒窝点不下二十个,现在已经抓到十五个,更远的如西南和东南海边地区,那些人收到消息,早已逃之夭夭,各地驻军联合起来,正在实行追捕。
杨家这一次死定了,尤其是杨洪陌,这是卫国公和白统领、陈嘉辉、李靖四人统一的心声。
突然獯来女人的哭声,哭得悲悲戚戚,卫国公等人有点茫然,哪个嫔妃敢跑饫纯蘅尢涮洌
嘉元帝脸色更加黑沉如锅,他已经吩咐禁卫包围了永宁宫,就是不希望看到德妃出现在他面前求情,不管她知不知情,德妃是他儿子的生身母亲,他会留她一命,但是若是她不识趣,那么这份恩典,他就收回来!
“圣上,臣妾求你饶臣妾母亲和兄长弟弟们一命。”现在德妃已经知道娘家所犯何事,但是她不可能装着无动于衷。
嘉元帝淡淡地吩咐:“李高,去告诉德妃,是她儿子重要还是豢养私兵、为虎作伥、出卖大魏的娘家重要?”
很难选择,但是对于任何人而言,还是自己的儿子更重要,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李高应了一声,立马走出御书房,来到跪在院子中间的德妃面前,他先施了一礼,弯下腰低声道:“娘娘,圣上问你,是娘家重要还是恒王重要?”
德妃神色一僵,她捂着嘴,还是低低抽泣,她都不知道这事情是如何发展的,最初不过是一个下堂妇敲登闻鼓状告侄女而已,怎么转瞬娘家全族就被下狱了呢?
李高又低声道:“娘娘,你若是出事了,以后杨家人没有任何靠山,还能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办?”看在德妃以前对他有几分恩典,也从未看不起他这个阉人,他好心再提醒一句吧,这种时候,聪明人就该知道求情是没有用的。
“你们两个小太监扶德妃娘娘回永宁宫。”李高甩了甩佛尘,奸细着嗓音吩咐德妃后面的那两个小太监。
德妃花容憔悴,就这么木呆呆地被两个小太监扶走了。
李高回到御书房,回复了嘉元帝的命令,刚说完话庥钟行√监唱道有人要禀报事情,李高出去一看,是包围二皇子(恒王)府的禁军侍卫来传讯,说恒王求见圣上。
卫国公等人依旧是沉默是金,嘉元帝沉吟片刻,点头:“让老二进宫吧。”杨家是儿子舅家,他怎么都没法回避的。
然后嘉元帝挥退卫国公四人,让他们继续追查,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弄得透彻清楚,
小半个时辰,二皇子在一队禁军的陪同下进了皇宫,这几日,二皇子都被关在王府,不容许进出,不过外面的消息倒是源源不断地传到耳朵里,一时间二皇子心情格外地沉重。
二皇子进了御书房便咚地一下跪地,磕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嘉元帝应了一声,不过没叫他起来,他仔细审视了一番这个儿子,把他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诚然,几个儿子当中,他最器重老二,不过是因为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帝王一向不会长寿,他有心在年长的三个儿子当中择其一为继承者,老大是个混不吝的,像极了他舅舅,他根本没有想过让他继承皇位。老三是个心胸狭隘的,娘家又无权势,治不住朝堂这一帮老狐狸。也就老二入了他的眼,温润如玉,在朝臣心目中素来有贤名,哪怕魄力不足,也足以当好一个守成之君,大魏还处于太平年间,没地扩展,是以老二这性子刚好,只怕杨洪陌也是看准了老二这性子,乘其不备之际用兵夺得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嘉元帝久久不语,二皇子心里七上八下,他继续磕头说道:“父皇,杨家的事情,儿臣不会为舅舅求情,只求父皇为舅舅留下一条血脉,别让杨家断了子嗣。”
嘉元帝冷哼一声:“然后让那条子嗣卧薪尝胆,多年后回到朝堂向朕或新帝报仇,再掀起一场动荡,你是觉得大魏真的安贫乐道到不怕任何动乱?”
二皇子咬紧牙关,说道:“儿臣不会让他知道真相,就让他一直当一个普通的大魏百姓生活下去。”
嘉元帝其实不怕一个三岁小儿多年后来所谓的复仇,这人成长是要成本的,成长于偏远山区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十年后,他有可能满腹经纶吗?除非那人真聪明绝顶到自学成长或者运气好到被大儒收为徒弟,只是这种人一向是上天眷顾者,杨家有可能吗?他不是昏君,又不是他冤枉杨家通敌卖国、为虎作伥!
“不着急,以你对杨洪陌的了解,他会想不到这一点?”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