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优秀的人,他让我谦虚低头,也让我昂首挺胸去迎接无限可能。”
“我害怕努力的人。他像生于毫末的合抱之木,还没成长已经让我看见y-in影,我唯有更加努力才能立在不败之地。”
“我看好严肃的人,像j-i,ng密的仪器有条不紊,规范行为背后是洞悉规则的尽在掌握。”
“我欣赏不羁的灵魂,披星戴月只为实现看似不可能的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凌霄不会是泡影。”
选手齐声,“二零一八年,谢谢你们让我步月登云。”
尖叫和掌声几乎掀翻体育馆顶棚,闪烁的应援灯在黑暗中像一片流动的荧光海,许耀和方忍冬跟着工作人员在评审席落座,许耀戴着墨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屏幕两侧的写真如棋盘状碎裂消散,立体倒计时数字跟着鼓点变小,粉丝的倒计时隆隆响在身后。
“四!”
“三!”
“二!”
“一!”
西装笔挺的曾元从后台走出,朝观众席鞠了一躬。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凌霄计划》总决赛的现场,我是主持人曾元。”
后台化妆间,选手跟着编导离开化妆间,陪着排练了两天的谢婉和彭乐闭着眼在化妆间边化妆,粉底搽上脸颊,一点点遮去倦意。
“彭乐。”
“怎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化妆间里一片沉寂,彭乐半晌才开口,“不算快,同类型节目我听说国内女生第二版都快出了。”
“我是说我舍不得他们几个。”
彭乐轻轻嗯了一声,“出道是好事。”
谢婉叹了口气,现场转播屏幕里八位选手正在台前亮相,在评审嘉宾和曾元演唱完后,两组选手即将登台完成《凌霄计划》的最后一场表演。
“祝你们好运。”
“祝你们好运。”
何畏站在追光里,静静看着台下,目之所及是闪烁光点的黑暗海洋,耳朵里一阵阵跳动着尖叫和自己的心跳声,曾元的声音忽然挨近。
“何畏,你有什么话想对现在在看网络直播的家属亲友说?”
“我现在是选手何畏,终有一天,我会是歌手何畏。”
“柴原,你对家人有什么想说的?”
许耀伸手抓过墨镜,被右边的方忍冬一把握住,后者声音很低,“别急。”
柴原低头贴近耳麦,“妈,我希望你在看。最后一场了,你等我们回家。”
许耀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皮不看他,右手紧握成拳。选手一一发言完毕,转身走回后台,许耀在曾元的介绍下起身往台上走。
“接下来,由我的好朋友许耀带来一首金曲——《执迷不悟》,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都有一颗执迷不悟的心。”
许耀两步跳上舞台,抓过话筒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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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他躲在爸爸身后,怯怯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高高瘦瘦的哥哥。她拉着哥哥进来,低低地说,“小原,这是弟弟,以后你要对他好,他叫小耀。”
哥哥走进屋子,长长睫毛垂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有距离感,许耀后退一步。
哥哥伸出手摊开拳头,一颗n_ai糖躺在他的掌心,许耀抬头看他不说话。柴原的声音很安静,“很甜,给你吃。”
许耀抓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糖纸被舌尖舔开,n_ai糖真的很甜。
她俯身摸摸许耀的脑袋,“喜欢的话,以后哥哥每天给你买,好不好?”
许耀点头,余光里哥哥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悲喜。
尽管时隔多年,世事变迁,许耀也永远记得当时那颗糖的甜。
没有母亲的家里在饭点终于响起锅碗瓢盆的清脆声,爸爸的店铺里,哥哥进进出出帮忙对账推销,许耀捏着小手电在床底下瞎晃,坐在小板凳上哼唱不成调的曲子,快乐的调子像美梦一样没有逻辑又让人快乐,噩梦藏在床底下一现而过的黑暗里。
高速上的一次进出货把一家人的忙碌快乐掐灭在刺耳的警笛声里。
当晚,睡梦里的许耀被哭泣的她抱起来,坐上叔叔的面包车,拉上门的时候哥哥恰好伸手进来,被摔上的车门猛地夹了手。他却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坐在沉默地坐在后排。
一片死寂里,她在压抑着哭泣,叔叔在商量和什么运送有关的事情,不明所以但感到不安的许耀回头看哥哥,他沉静地坐着,路灯的光影不断在他脸上游动,虚虚握住的手背上一片淤青。
许耀朝他伸出手,他抬起头盯着许耀几秒,缓缓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放在他掌心。
“小耀别怕,哥哥还在。”
许耀紧握住糖一下子哭了出来,她紧紧搂住他,擦着他的眼泪,“妈妈照顾你,妈妈永远照顾你……”
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许耀却忽然明白过来,妈妈走后爸爸也走了。许耀把脸埋在她的领口,手紧紧握着糖,放声大哭。
舞台上,许耀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我不是你们想的如此完美,我承认有时也会辨不清真伪,并非我不愿意走出迷堆。只是这一次,这次是自己,不是谁……”
家庭经济情况急转直下,她告诉自己,课外音乐班必须报停,他大哭起来,哥哥皱着眉头让他体谅她。许耀噙着泪花怔怔地看着他们,又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爸爸,大颗大颗眼泪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