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背人,弯腰凑到叶钦身边,是个俯首帖耳的姿态,声音温柔却焦灼,只有叶钦一个人听得见:“是不是不舒服了?”

叶钦是真的很难受,不管是因为什么,闫茜茜就是背叛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小丑。

更可怕的是,韩山的一席话,竟然让他隐隐地有些不得不认同。

他迷茫地看着童峻,捂着肚子点了点头。

童峻再没看其他人一眼,小心地环着叶钦的腰把他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韩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困惑中带着些羞恼:“不是早就离了吗,怎么还管得这样宽泛?”

一路上都是觥筹交错,纸醉金迷,叶钦却只觉得恶心,他忍不住地想,这些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都掩藏着什么龌龊不堪的脏心烂肺。

“我想去洗手间。”叶钦难受得眼前有点发黑,他小声地说。

童峻想把他抱起来,又怕他挣扎,只能小心翼翼地一路扶着。

一进盥洗室,叶钦就扶着水池吐了起来。

童峻把盥洗室厚重的红木门反锁上,“咔哒”一响,他身上的风度翩翩和淡定从容也就应声而落。他快步走到叶钦身边,护着他的肚子不让他碰到冰凉的大理石水台。

他一边焦急地给叶钦顺着背,一边低声问:“难受得厉害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叶钦顾不上回答他,只是摆了摆手。

好在叶钦晚上并没吃多少东西,很快胃里就倒空了。

只是熬出了眼泪,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色,带着露的粉芍药似的,漂亮得可怜。

童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带着他到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下。他小心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一手轻轻给他顺着背,一手护着他的胃腹仔细暖着,满眼都是焦灼:“是胃不舒服?是疼吗?怎么又不舒服了?之前不是好了吗?”

胃里空了,恶心的感觉慢慢散去,叶钦的脑子也就清楚了。

他漱过口,抬手把嘴上的水珠擦干净,无力地推了推童峻的胸口:“我没事儿了,谢谢你。我找白昙过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靠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那双手臂却没松,桎梏着他的身体。

“童峻,放开我。”轻轻地,叶钦又重复了一遍。

“就一会儿行吗?”童峻的声音哑得厉害,隐隐有压不住的哽咽,“你让我抱一会儿行吗?你难受,连靠我一会儿也不行吗?”

叶钦没有再试着挣脱,却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就像是简单地答应了童峻的一个请求。

童峻抱着他,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哪怕两个人的心跳离得那样近,几乎要融合在一起,他也知道,他最重要的宝贝,还是被他弄丢了。

抱着抱着,童峻的脸就埋进了叶钦的肩窝里,他不敢说自己心疼,只是低声问:“你去医院看过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两个人断都断了,叶钦不打算让童峻知道孩子的事。

童峻却不放心,声音越来越哑:“那怎么还会不舒服?还有你怎么戴眼镜了呢?眼睛也不舒服吗?”

怀孕之后,叶钦的视力的确受了一点影响,但是医生说是正常的,只是平常要多加留心,注意有没有加重趋势。

但叶钦又想起闫茜茜来,觉得自己识人不清,不由自嘲了一句:“心已经看不清了,总不能眼睛也看不清。”

这话在童峻听来,无疑是在控诉他自己。

一颗心疼得快裂开,他却无言以对,只是极为爱惜地给叶钦顺着后背。眼泪滴答滴答的,顺着麦色的布料纤维,越洇越深。

盥洗室里很安静,只有舒缓情绪的轻音乐在空中飘扬,所以这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就显得尤为突兀。

“喂,叶老师,您还在会场吗?我找了一圈没找到您。”白昙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挺着急的。

“不好意思,”叶钦低声道歉,“我有点不舒服,在洗手间。”

白昙在那边快速地说了几句,叶钦低低地“嗯”了一声。

很快,白昙就到了,钝重的敲门声响起来,童峻没动。

“我去开门。”叶钦刚准备洗身,童峻就把他按住了,“我去。”

看开门的人是童峻,白昙脸上先是几分困惑,又露出些许敌意:“叶老师呢?”

“叶老师呢?”除了微红的眼眶,童峻刚才的一身狼狈已经全收拾干净了,盛气凌人地俯视着白昙,“你和他同来,却连他的人都看不住,是怎么照顾他的?”

白昙的面皮微微红了,绕开童峻走进休息区,看见叶钦好好的坐在沙发里,放下心来:“叶老师,您怎么样了?”

叶钦晕得厉害,不敢摇头,只是摆摆手:“已经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白昙扶着叶钦从沙发里站起来之后,先把童峻的西装拿了下来,才给叶钦披上从外面拿进来的大衣。

走到盥洗室门口,叶钦亲手把外套还给了童峻,苍白的眉眼间只有淡淡的倦意:“谢谢你。”

看着叶钦离开的背影,童峻抓着衣服的手不由紧了紧,好像抓住了一丝残余的温度,又好像早已空无一物。

第38章

路上, 白昙一边开着车一边看后视镜:“叶老师,后面那辆慕尚您认得吗?跟了一道儿了。”

叶钦没有回头看,嗓音还带着一点沙哑:“是童峻。”

“叶老师, 其实我挺好奇的, ”白昙观察着叶钦的脸色, 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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