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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夜,天上无云。
今岁止去扫墓了,金平牛蒡是没有的,最多不过两三朵白花,她穿了一席黑裙,以白珍珠点缀柔润的合法,黑裙贴身衬得她身段袅娜,裙摆以a字型微微打摆。今岁坐在电车上,这个点铜像墓园的电车,往来乘客并不是很多,无论男性女性在路过这节车厢时却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她两眼。
黑猫黑裙,抱束白花,像新丧的少妇。
墓园静谧,铁栅栏环绕在外,圈出块私人领地,栅栏后是半人高的矮树丛,巧妙地遮挡住内外的窥视,更当初并列而行的石碑。园丁把墓园照顾得很好,树丛里不见黄叶,地上还盛放着小小的黄色的花,三两朵并蒂,它们的生命力中和了死亡的沉寂。
今岁走在小路上,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自己回家了。
她拐过最后一道弯,见藤原清水的墓前站了一人。
“好久不见,森前辈。”今岁以熟稔的语气说,“在政府的任期结束了吗?我们已经有三年不曾见了。”
“唔。”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身,“与其说是结束,不如说是被扫地出门了吧,现在我啊可又变成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了,真惨啊,真惨啊。”他看着很温和,甚至还有些中年大叔的颓废气,可能是男人下巴上的胡须没有刮干净才导致的。
“太过无所事事,今天早上看日历的时候忽然发现已经五月四号了,想到几年都没有来看藤原君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遇见你了。”他问,“最近过得怎么样,今岁君,有重c,ao旧业吗,你在医学院的成绩很不错,现在应该成为名大夫了吧?”
“你记错了,森前辈。”今岁夫人说,“我毕业后就直接嫁人了,没有在医院里呆过哪怕一天呀。”
“是吗。”穿白大褂的男人用手摸摸后颈,“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他嗅嗅鼻子忽然说:“你喷香水了吗,柠檬味的?”
“不。”今岁说,“使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第112章
[阿止是我学生时代的后辈。]
[真按年龄来说的话,其实她比我年纪还大,别看我一副颓唐大叔的模样,今年也才不过28岁,还相当年轻。不过,学生时代的前后辈从来都不是按年龄分的,入学先后才是判断的唯一标准,我入学太早了,以旁人读国中的年龄入医科大学。毕业也很早。]
上年纪的帝国大学大同小异,它们跟年迈的老伯一样,那些人都有白而长的胡须、佝偻的身材与不灵便的腿脚,而它们有飞满校园的春季樱花、碧绿的河川与兼容并包东西二种建筑特色的教学楼。
12周岁的森鸥外第一次进入东京大学就被红砖砌成的阶梯形高楼、炸得火树银花的银杏以及加贺藩的御守殿门深深迷住了。
[真美啊。]
他是医学院的学生,并且在考入者中位列第一。
又过一年,他成大二生,被委任接待新人,全院都被派出去了一对一,当时他所接待的正是今岁止。她很聪明,学习时连跳两级,16岁的少女亭亭玉立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苍白的肌肤与油墨色的长发又很惹人喜爱,女性看她唯恐嫉妒,男性见了又少不得要手机号码s_ao扰,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只能从院里把森鸥外挑出来。
他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女性应该没有企图。
13岁,还是少年。
[漂亮是漂亮。]过分早熟的森鸥外打量今岁止,他看得大大方方,人竟能在逡巡的视线中读出绅士二字,[年纪太大了,我只喜欢比我年纪小的女性。]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森前辈。”今岁不在意对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低头,她可能唯才论人,更有可能是对谁都疏离又客气。
“请多指教。”于是森也眯着眼睛回应。
……
“听说了吗,今岁也兼修了药剂学。”
“哎,她啊。”
“她成绩很不错吧。”
“说是还成,比起森又差远了。”
“是学年第一?”
“是,第二跟她咬得很紧。”
“导师让她不要那么做,内科已经学得手忙脚乱就不要再添课程了。”
“啊。”棕发女生意味深长说,“我们议论也没用啊,还要当事人自己清楚才行。”
“她啊,觉得自己是跟森前辈一样的天才。”
少年时代的森鸥外个子不高,他是从15岁开始抽条的,不到半年就成了一株高挑的柳树,在此之前他与班上的女生差不多高,她们说话很难注意到森鸥外,他偶尔到其他班级跑堂,几节课下来就听了满耳朵今岁的坏话。
她不会做人,或者说不屑于同女同学交往,也不屑于跟男同学交往,你永远看她捧一摞书安静地坐在首排,静谧如扇面仕女。安静带来神秘,男同学很难不注意到她出色的外表,再加之高贵的气质与优异的成绩,男人狂蜂浪蝶式地扑向她,要推特账号,要fb账号,要i账号,要line账号。
女性没办法喜欢她这样的,最多不过是不讨厌。
“你们刚才说。”森鸥外忽然说话了,他站在那群女生身后,把她们吓得哇哇直叫,“今岁君兼修药剂学?”
“是、是的,森前辈。”
“那不就跟我一样了吧?”他说,“要找她好好交流下学习心得才行。”
……
谁迈开了第一步?
可能是森主动帮今岁讲解了一道题,也有可能是今岁拿笔记本在实验室门口踟蹰等待年轻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