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个瞬间,他们的时间仿佛也被按下了重复键。

他们的记忆变得模糊,日常庸庸碌碌,纪雨泽不知道若是继续下去,他们会不会只执着于“查找失踪人口”这一个任务,而把其他全部的事情都忘掉。

远处冲天的大火就像是拼图上的最后一块碎片,证实了他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现实中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每七天发生一次大火,每一次都没有人员伤亡。

这就像是明目张胆的靶子,在张狂地告诉所有人,这个城市不正常。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些人的记忆之匣。当他说完以后,原本面露不解的队员们都沉默了。他们的眼神从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知道最后一片恍然。

良久之后,褚榕道:“这不是个普通的幻阵,它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们的思维。”

徐景阳却摇摇头,沉思道:“这并不像幻阵。幻阵的第一要义是,阵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不同人进入幻阵后因为内心投影的差别看到的情况也大不相同。然而岳城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这座城如今被某种手段覆盖了而已。”

居翰墨在这种情况下想得要更实际,“如果对方的能力如此强大,可以轻易影响到整座城,甚至能迷惑我们这么多进入城中的修士,那代表着对方绝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打败的敌人。我们很可能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徐景阳摆弄了一番玉玦,摊手道:“玉玦只剩下了基本的短途通讯功能,连不上门派论坛。”也就是说,他们被断网了。

傅霄拿出了门派铭牌,想要试试向门派发送求救信号,结果也以失败告终。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然而这样的结果却让纪雨泽想起了曾被无字书器灵科普过的一个知识,算是修真界中的常识,不过却是如今身为炼气期的他们并不会接触到的事。

境界达到元婴的修士,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神识形成一个封闭的气场,可以叫它领域,或者是专属小黑屋,总之,都是同一种东西。

在这个气场中,修士本人的能力会大幅度提高,与之相反的则是,进入他人气场的修士,实力会被压制和削弱。

为什么说元婴期修士是修真界的高等战力?就是因为气场的存在。一位元婴足可以毁掉一座城,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纪雨泽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至少要让队友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何种实力。

如果说一开始得知自己被困在城里大家还想着怎么逃跑的话,那么在纪雨泽说出这个事实后,大家都统统瘫在了椅子上。

用罗灯的话就是,“别挣扎了,躺平等死吧。”

居翰墨轻咳了一声,“别那么悲观,这么多门派的弟子被困在这里,宗门那边早晚会发现不对的。”

罗灯冷哼,“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按照我们先前的推断,此人是个邪修,抓那些凡人是为了炼魂,如今城中有这么多修士,在他的眼里岂不是跟肥羊似的?有满汉全席会有人去吃清粥小菜吗?”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贴切,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就连居翰墨都不知该怎么反驳。

的确,如果对方是为了炼魂增进修为,那么修士的用处当然比凡人大得多。在邪修的眼中,修士全身都是大补之物,无论是魂还是脑,甚至是骨骼经脉、丹田血r_ou_,都十分有用。

褚榕却在这时开口道:“总不能试都不试就放弃。”

罗灯冷笑道:“你觉得自己能逃出元婴的气场?夜郎自大。”

褚榕瞥了他一眼,“你大可什么都不做,在这等死。”

不得不说,褚榕那种平静又冷漠的说话语气特别招人恨,即便不带着情绪也让人觉得像是在嘲讽。

罗灯一下子被褚榕激出了火气。本来因为得知自己被困在城中,敌人还是元婴修士,就已经让他有了很大的压力,他的那些话与其说是在自暴自弃,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心中的情绪。

结果被褚榕一说,倒像是他成了避战的胆小鬼。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lu 袖子和褚榕单挑。

居翰墨正好站在他旁边,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微微皱眉,居翰墨忽然扬声道:“阁下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来一坐?”

几秒钟后,只听得一阵女子的娇笑声传了进来,“道友好耳力,奴家就却之不恭了。”

房门无风自开,在座的人心中一凛。为了保证会谈的隐秘,他们不但锁上了门,还在上面贴了符箓,却没想到竟被人如此轻易地打开。

只见门口的女修一身白衣,聘聘婷婷地从门口飘进来,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连气息都几近于无。若不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她的身影,只怕没人会发现她的出现。

居翰墨心头警铃大作,其实凭他的实力,若幽若白真的想隐匿起来,他绝对无法知晓对方的存在。所以在感受到她的气息时,居翰墨的第一反应是,她是故意的。

幽若白十分自来熟地坐到了屋中剩下的那个椅子上,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着这般随意的她,屋里其他人的眼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警惕。

如今幽若白立场不定,谁知道她是敌是友?

居翰墨向罗灯使了个眼色,把他压回了椅子上坐下,然后对幽若白拱手道:“不知道友来此目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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