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思索自己该如何婉拒清作才能不伤了对方心而绞尽脑汁时,就听身上的人突然说道:“你身上有花香,难怪流光蝶会被你所吸引。”
夜东篱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清作,坐起来扇了扇脸上的热气。
“我看你鼻子有问题吧,半泽荒寸草不生,哪来的花香。”
清作也不反驳,只是看着他又把袖子里的银翅蝶放了出来,果然,那只小蝴蝶再次落到了夜东篱的头上,还动了动翅膀下的几只小爪,像是在寻找花蕊的位置,却拨动了半天发丝也没寻到。
清作将流光蝶收了回去。
“你身上确实有花香。”然后看着夜东篱补充道:“很好闻,我没有其他意思。”
说完便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朝坑道深处去了。夜东篱虽然想再坐一会,可情况也是不允许啊。
清作一个仙族不远万里来到半泽荒,都说来者是客,他作为主人怎么能让客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身涉险,况且清作一身法力都被半泽荒的结界压制,跟普通常人无异,他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这也是刚才他为何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先一步跳下来的原因。
不过他方才那话到底所为何意?很好闻,没有其他意思,他难不成觉得自己在痴心妄想?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赶紧跟了过去,时不时还要打量周围,有没有魔兽出没的迹象。
这地下的坑道四通八达,但总体的形状还是比较规整的,要是从高处俯视的话,大概更像个四四方方的蜂房。每个蜂房都被坚厚的石壁分隔开,彼此并不互通。所以他们无法进入,只能在坑道外随便敲了敲。
“怎么样?”
夜东篱也学着清作的样子,将手搭在石壁上,可掌下除了一片冰凉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能开口问他。
清作放下手,“有魔兽,但里面另有一道结界,它暂时出不来。”
夜东篱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这地洞里蜂房似的小隔间多得眼花缭乱,如果每个隔间都有一只魔兽的话,那恐怕能组建一个魔兽军团了。
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战力啊。
他们沿着坑道不断往前走,夜东篱就感觉这周围好像有什么在盯着他们看。忍不住背后的凉意,挽住了清作的手臂。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看着我们啊?”
他这么问的本意是想求个心理安慰,没想到清作直接给了他一个无比肯定的回答。
“确实有人在看我们。”
夜东篱被他吓得一愣,顿时抓得更紧了,任清作这么摇晃都不肯松开。
清作的目光在他故作惊惧的脸上掠过,“有些魔兽的眼睛能穿透阻碍看到它想看到的一切。这个阻碍有时是石壁,有时是人心,有时是光y-in。”
他这一番话把夜东篱惊得目瞪口呆。
“那不就是能透视,读心,跟预测未来了?”
“差不多。”
夜东篱简直不敢相信,“一只魔兽而已,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们神仙都没多少能做到这些吧,你能吗?”
清作诚实的摇了头,“我无法预测,但我若是想,也是可以知道的。”说完看向夜东篱,“你想知道自己的未来?”
本来还有些好奇的夜东篱,被他这目光一盯,顿时就打了退堂鼓,赶紧摇头。
“我不想,事先知道了活着多没劲啊,要的就那种未知的刺激感。再说擅自透窥天机也会折寿吧,你还是别冒这个险了,为了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当的。”
夜东篱说完就被坑道两侧石壁上刻的文字吸引了,立即转头去看,清作却看着他的背影,瞥见了他腰上的白玉洞箫。
“这是你的?”
察觉到腰被人碰了一下,夜东篱下意识侧身躲开,回头就看清作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自己腰间的洞箫,扶了一把,“对啊,怎么了?”
清作看着洞箫上的花纹,目光微凝,“这似乎的恋人之间互赠的定情信物。青冥鸟是魔族传递情爱的信使,跟天界的青鸟习性相似。”他抬头看向夜东篱,“你的洞箫末端刻着一只青冥鸟。”
虽然他嘴上不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是在质问夜东篱为何身上会带着疑似定情信物的洞箫。
夜东篱之前并未注意过这洞箫上的花纹,今日被清作一提醒,才想起魔尊临死前看到这支洞箫也问过是何人给他的。
当时他还不甚明了,现在结合清作的话回头一想,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送给华沙夫人的定情信物,却又被华沙夫人转赠给自己,肯定是个人都会惊讶。
华沙夫人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让魔尊见到这支洞箫能顾及当年的旧情,看在她的面子上,放夜东篱一条生路。
但是怎么可能啊,魔尊之所以机关算尽的收留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忠心耿耿的代替夜无拘去死。
他若没了这个作用,那就等于是一枚废子,废子的去处自然还是死,所以无论他作何选择最终都要死。
华沙夫人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救不了他,却还是倾尽所有的去救了。她甚至死的时候都没给自己的亲儿子留下任何东西。
但事实上,或许也留下了,留下了一个夜东篱。一个真正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夜东篱。
第58章 夜东篱摩挲着洞箫上栩栩如生的青冥鸟,想起华沙夫人跳舞的样子,嘴边不自觉绽开一抹轻快的笑,抬头却见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