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佑牵动一下嘴角,说:“吹什么,吹牛吧。”
行啊,能和我顶嘴了。
徐涿一手持吹风机,隔了二十厘米,同时避开发根,另一手在发间拨弄,说:“不吹牛,吹我家宝贝。”
杜子佑的头发很黑,很软,最难得的是浓密,他垂下同样浓密的长睫毛,端正坐好方便徐涿动作。
徐涿一拨一梳都很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疼他。
家里新买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和杜子佑家一样的牌子,几千块一瓶,自己平时压根不值得用。而且不知怎的,他老觉得这些东西用在身上,和用在杜子佑身上是两种效果。
似乎对方用沐浴露洗出来的皮肤特别滑,特别润;用洗发水洗出来的头发特别亮,特别香,在吹风机热气的蒸腾下,香得他不自觉地越靠越近,最后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同时把吹风机关掉,吹得太干也不好,最后一点让它自己晾干。
徐涿吹头发的手法温柔,杜子佑本来已经被吹得昏昏欲睡,却因这一吻醒过来。
他用手背擦额头,嘟囔着:“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
“你这是人话吗宝贝,”徐涿大呼冤枉,“我一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人,亲亲自己心上人怎么了?我还想做其他事情,可我忍下了,你都不表扬一下?”
然而他的心上人脸皮薄,闻言不吭声了,动作敏捷得猫儿一样,一个翻身躲进被子里,声音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我要睡觉了,你走开。”
徐涿恨得牙痒痒,连人带被抱进怀里,报复性地在他脑袋的方位用力亲一口,被单不厚,亲下后才发现亲的是耳朵。
杜子佑把被子攥得紧,整个人如同一只茧被包裹起来,在徐涿的怀里挣了两下。
徐涿还想多亲几亲疏解一下,最后还是心疼了,放开心上人,好声好气道:“行吧,我走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
人形茧一动不动,徐涿无奈地笑着道了声“晚安”,站起来把客房的灯关掉,再出去把门关上。
幸好最近运动消耗大,他才没有蠢蠢欲动,否则杜子佑睡在隔壁,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兴.奋得失眠了。
他躺回床上,把空调比往常调低一些,镇压住身体里的躁动。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换了几个睡姿,终于找到最熨帖的一个,闭眼准备睡觉,门却被敲响。
徐涿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听到杜子佑压低的声音:“你睡了吗?”
他马上冲过去把门打开,吓了对方一跳,黑暗中只有眼睛反s,he着窗外透进的一点亮光。
“怎么了?”徐涿问。
对方扭扭捏捏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徐涿柔声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杜子佑终于看着他说:“我,我怕黑。”
徐涿一愣,问:“那你在家里怎么睡觉的?”
“有小夜灯。”杜子佑小声回答。
徐涿一拍脑袋:“怪我,竟然忘了这茬。”
这么晚了,有小夜灯卖的商铺早就关了门。
他试探性地问:“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屋内太黑看不清杜子佑的表情,徐涿还是猜出他一定是脸红了,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他清咳两声,让开身子,说:“那进来吧。”
杜子佑走进卧室,徐涿在他身后无声地振臂欢呼,再强装平静地重新关门。
床上被子只有一条,杜子佑钻进了靠窗一侧被窝里,徐涿问:“空调会不会太冷了?”
“没关系。”声音蚊子一样,差点儿就被空调送风的声音掩盖了。
徐涿控制自己不要狼性大发扑上去,慢悠悠地躺到了床的另一侧。
两个大男人躺一起,即便是双人床也不可能有足够的舒展空间。
徐涿还好,以前住宿舍和那些哥们儿什么没节c,ao的没做过。杜子佑却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甚至是第一次和别人同一个卧室。
两人的呼吸明明很轻,听起来却很重,明明空调吹得很冷,被窝里却很热。
一动不动更加尴尬,徐涿尽量轻地翻了个身,床“咯吱”响了下,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侧躺面对杜子佑,心里天人交战:“徐涿,不要怂啊!主动权在你手上,不走出这一步你准备当一辈子的和尚吗!?”
他手摸索着碰到另一只柔软的手,对方浑身颤了一下,顺从地被他覆上手背,手指c-h-a进手指间。
徐涿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有点凉。”
杜子佑没有吭声。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快了些,徐涿差点儿以为他睡着了。
徐涿挪近了一点,鼻腔充盈着杜子佑洗发水的香气。
“我帮你暖暖?”
杜子佑呼吸一滞,徐涿的手离开他的手背,摸上他带着凉意的脸,又滑又腻。
杜子佑咬着唇,脑袋往被窝里缩,却不出声喝止。
这等于是给了徐涿完美的理由,翻身半伏到他身上,一只手肘撑在他脑袋旁,另一只爱怜地捧着他的脸,嘴巴凑得近极了,若及若离地触着杜子佑的唇边。
“我要吻你了。”徐涿声音喑哑。
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没有等来对方的推拒,不禁心中大喜,朝圣般亲上对方j-i,ng致的唇角,使上了灵巧的舌头,从外到里无一遗漏地尝过了几遍,甜的,软的,比想像中更美味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