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想往后退,可身后是墙,无处可退。
纪憬看到纪言如此怕自己,只觉得心酸至极。
递上了一个包裹,闭上了眼睛,“快走吧。”
纪言听话的接过包裹,低垂着头,继续听着三哥的训话。
纪憬:……
纪憬也不知道要说啥,看着纪言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更是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儿。
憋了半天,道,“没事儿多写信,母后很想你。”他也很想。
纪憬默默在心中补上了后半句。
纪言“哦”了一声,看纪憬半天没说话,拱了拱手,试探道,“那三哥,我走啦。”
纪憬还想说什么,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该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你,要好好的。”
纪言惊讶的看了纪憬一眼,纪憬连忙催促,让纪言快走。
纪言依言上马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幺弟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了纪言的身影,还在原地站着。
萧泽兰看着夫君失神的样子,靠在纪憬身上,道“言言已经长大了,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了。”
纪憬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幺弟就这么离开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着委屈无比的纪憬,萧泽兰无奈的搂住纪憬,轻轻拍了拍纪憬的后背。
两个人,盯着纪言刚刚出现的地方,站成了两座雕像。
……
一路疾行,半个月后扶风。
一客栈内,小二在一桌前,为客人斟着酒,一边斟酒,一边侃侃而谈。
“要说这杜家啊,怕是不行了。”
“哈哈哈,可不是,这杜家得罪了天家,还能有好果子吃啊!”一壮汉接话道。
“那可不,这杜家大公子说是拿回了什么珍宝,要换杜家老爷子,可谁知,杜公子被……”小二一脸高深莫测。
“被怎么了?”
“哎,被天家指定,治理江宁的瘟疫啊!”
“啧,可怜这杜公子如此年轻有为,竟然要靠一己之力,来救杜家。”
“可不是,谁不知道,这次江宁瘟疫来势汹汹,那可都是有去无回!”
“就是说啊,现在江宁已封城,听说啊,里面的人都杀了知州,要硬闯出来呢!”
“那你看看,任凭杜家一家独大,终究是比不过天家!”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杜家,北至桓北,西至西凉,到哪儿不是声明赫赫,就咱这扶风的天家,在杜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慎言啊,这位兄弟。”
一桌人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安静如j-i。
小二收拾好桌上的空盘子,端着盘子走向后厨。
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纪言听了方才的话,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喃喃自语道,“江宁?”
“对啊,我们也要去江宁吗?”戈月看到了纪言,挨着纪言坐了下去。
纪言痛苦的捂住了脸,“你怎么又来了?”
明明已经甩开戈月了,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戈月不见外的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刚到。”
这个无良主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自己,那日,他拽着商枫聊够回到憬王府后,却被告知纪言早就走了。
把小主子跟丢的戈月不知道纪言走的哪条路,毕竟幽州通往扶风的路太多了。
随随便便的,戈月选了一条水路。
一路坐船南下,戈月想着水路可日夜兼程,肯定先一步到扶风。
但千算万算,戈月没算到他会晕船。
走到一半就晕到不行,只能中途转成土路,这才耽误了时间,还多花了不少银两。
思及此,戈月哭唧唧道,“小主子,你要赔我路费。”这年头,当个侍卫苦,当个称职的侍卫更苦!
不但要尽心尽力保护主子的安全,就连俸禄也不给报销。
纪言起身,拍了拍戈月的脸,感叹道“挺厚啊,还没掉。”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戈月一个单薄的背影。
戈月一脸生无可恋,没爱了。
戈月随着纪言走到杜府,偌大的府邸,四周都围上了兵甲。
大门上被贴上封条,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来。
纪言突然想到,那日杜家二老着急把学子们往外派,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天?
算算时间,现在那些学子们大概也还在外面做任务呢吧。
对着杜府的大门,纪言微微鞠了一躬。
带着戈月,继续南下。
快马疾行,不过五日的行程,便来到了江宁城下。
城门紧闭,但高耸的城墙上不见一兵一卒。
纪言旋即一个飞身,飞过了城墙。
像是灵巧的猫儿一样,轻轻落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声响。
戈月随后赶到,却发现城中的景象,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街道上,没有想象中的尸横遍野、遍地难民的景象。
整个街道上,十分的空旷和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儿,待久了就会让人觉得心慌。
与其说现在的江宁是一座疫城,倒不如说是一座空城。
戈月后知后觉的双手环胸,躲在纪言身后,寸步不离。
纪言一巴掌拍到戈月的脑袋上,把人从身后揪出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戈月挣开纪言的手,整理了下衣领,毫不愧疚,“当然是您。”
纪言无语朝前看去,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人,面对着一面墙不知道在干什么。
熟悉的身子,应该是在墙上贴着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