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得温婉:“和玉树一起吗?”
“对!”林瑯用力地点头,拽着女子的袖口:“娘,给瑯儿一个暗示吧——若是这馆子开得成,就让……你就让……”
思索了良久,终于在梦醒前一分,稚气的林瑯高高地昂起下巴,说出了赌注。
只见女子“噗嗤”笑出了声,揉了揉林瑯的脸蛋。
——“去吧。玉树在喊你呢。”
点绛唇火锅馆开业礼办在午时初。地址就在财神府大门掐,人来人往的市集上。
财神府宅子高高的大门上方,飞檐底下,悬挂着的是林瑯亲手所写,唐玉树亲手雕刻涂漆的“点绛唇”牌匾。此刻正被鲜艳的大红绸子遮盖着。
时有风过,将绸子的下摆胡乱拨动,像是迫不及待要掀开盖头一睹芳容一般。撩动了不少过路人的好奇心。
大门前的台阶上,从左至右依次是:穿着大码红布袄的胖姑,胸前带着大红花的唐玉树,胸前同样带着大红花的林瑯,以及穿着朱红色绸裙的瘦娘。
唐玉树倒是站的挺拔,直直地像是军帐前等候听令的小兵。
可林瑯却不同,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却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原由,只顾着将那平日里总是高昂着的下巴,不住地往回收。
就在此刻,只听得有来凑热闹的过路人上前向人打听:“这……到底是谁和谁结亲?”
随着人群中一团哄笑,林瑯才终于察觉到尴尬之由,唐玉树也瞬间红了脸。
一阵夸张的笑声起,司仪胖姑迈上前去一步,娇嗔道:“这位客人可真会开玩笑——着急吃喜糖的话,你倒是替我问问我们唐小官人,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儿?”
人群中又是一团哄笑,这次连林瑯都没忍住。
“人家问得可是我和林大公子的事儿,你掺和什么?”看不惯胖姑占嘴上便宜,司仪瘦娘也上前一步道:“今儿是十月廿八,我们林大公子的火锅馆子——点绛唇——开业啦!”
人群很捧场地一阵叫好声。
见输了风头,胖姑也不依不饶起来:“这馆子的东家可不是你林大公子一人啊——来!”转过头对财神府市集上拥堵着的众人们道:“给我们家唐小官人也鼓个掌!”
人群又是很捧场地一阵叫好声。
牙尖嘴利的瘦娘可不能忍受胖姑再把风头抢回去,立刻上前一步道:“呦胖姑,人还没要娶你过门儿呢,你就知道要护着啦?别哪日人家娶了别的姑娘,你就自个儿抹眼泪吧!”
胖姑哪能受得了这种气,索性把手里捏着的一叠传单往地下一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瘦娘回骂道:“你个s_ao蹄子,光说我罢了!倒像是人家林大公子会娶你一样!”
于是姐妹两个便厮打在了一起。
眼见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开来。
林瑯急得跑上前去,也顾不得拉架,只像是不要命一般,从扭打着地姐妹俩脚底下,抢着捡回那一摞自己写了大半夜的传单。然后大叫着:“开业前五日酬宾——饭菜酒水一律对折!欢迎大家捧场!”,一面把救下来的传单往凑热闹的路人手里塞去。
可哪知还没来得及剪彩,自己胸前的大红花花还绑着唐玉树胸前的大红花花;以至于唐玉树本想往开劝架,却突然被四下乱跑生怕丢了客人的林瑯,拉着一同在偌大的集市上来回乱窜。
见场面意外地乱成一团,负责剪彩的王叔,想着先把被拴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于是一面追着唐玉树和林瑯在人群中来回跑,一面举着剪刀:“剪彩——剪彩了先!”却不料这下,本就混乱的人群也愈发乱成了一锅粥——都生怕王叔一个不小心扎到人,于是纷纷四下流窜了起来。
人群流窜的越快,林瑯也追得越快,唐玉树也跟得越快,王叔也撵得越快……
只听一阵混乱之中,突然几声窜天炮炸响在财神府市集的上空。
瘦娘胖姑被唬得停了手,林瑯唐玉树也都站住了脚,王叔也放下了剪子,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原是一群皮孩子蹲在那边,趁乱玩儿起了开业礼准备的炮仗。
只见着几个小身影儿捂着耳朵嬉笑着流窜开来,接着便是点燃的鞭炮在门前炸响,将遮着牌匾的大红绸子震得当空乱舞。
于是,在预示着吉祥旺盛的“噼里啪啦”的响声里,陈滩迎来了最大的一场……
——“火灾啊!”
人群重回混乱。
只见那被鞭炮引着的大红绸子在风中烈烈燃起,顷刻间便烧上檐头,直把绛红色门檐熏成一片乌黑。
方才追着客人发传单时用的殷勤笑脸还没来得及收敛下去,眉头却已经开始抽搐着皱起……诸多复杂的情绪在林瑯脸上集合,最终呈现一种宿便未清的别扭感。
唐玉树晃了晃林瑯:“你咋啦?”
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你才咋啦!——快去救火啊!”
“哦!”唐玉树得令迅速跑了开来。
刹那后与林瑯一并重重跌在了地上。
折腾到未时,日头已然偏了西,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儿。
众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儿,每人面前各被王叔摆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却没人敢动筷子。
原本满心期待开业头天中午就有个好生意的林瑯,此刻内心复杂地环抱着手臂,坐在那边发怔;旁边是熏得黑一片红一片,一张大花脸的唐玉树,手里抱着抢救下来的牌匾,一声不吭;瘦娘抽抽搭搭着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