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沁过些许声音,像之前夏朗笑着说过的话。

——“在其位,谋其政,阿韶。”

——“臣身为刑部侍郎,应当按律法断案。”

——“皇上您也出身草芥,若是上面的人对您的命也是这样看的,随便打杀了就行,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陛下,若是卿玉公子在这样的环境上长大,您还会爱上他吗?”

——“您和卿玉公子那样荡气回肠的故事,是臣从来没有肖想过的。”

——“臣想要的不过是,一人温饱,再有一点奢求的理想,就是希望能阖家安好。”

——“皇上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他。”

萧韶慢慢伸出手,将那块暗红色的玉佩放在了夏朗的手边。

他最后看了夏朗一眼,仿佛要将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永远刻在心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他却没有听见,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突然呢喃出声。

“阿韶……”

刚刚踏出门外,萧韶就对上了萧怀予的目光。

萧怀予一身太子常服,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萧韶突然有点恍惚,萧怀予居然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和他和卿玉遇见的时候差不多大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他皱了皱眉,问道。

“父皇,你忘了父亲了吗?”萧怀予长得和萧韶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反而和卿玉有些像,特别是那一处狭长的凤眼,几乎和卿玉一模一样。

此时那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萧韶突然有了一种是卿玉在看他的感觉,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我就……看看他而已。”

萧怀予却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满意,反而更上前了一步:“父皇可以解释一下,那玉佩是怎么回事吗?”

他刚刚明明看到有两块玉佩,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一块了?答案昭然若是。

萧韶的脸微微僵硬:“卿玉自然需要用最好的东西,所以我命人又打了一块。”

“呵,”萧怀予嗤笑一声,第一次在萧韶面前显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意味:“那夏朗就是那个低贱的可以随便打法的玩意是不是?父皇,你就是这样想他的?逗他玩,让他去调查根本不存在的悬案,装成他的小厮,让他担心的找到皇宫来,还无故挨了打,最后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父皇当夏朗是什么?一个玩物?”

萧韶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我没有……”

他的确一开始遇见夏朗的时候,存了几分戏弄的心思,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

而那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只能说一句机缘巧合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父皇心里已经有了人,又何必来招人别人!?”萧怀予的声音高了几分:“您已经对不起父亲了,如今还要再对不起一个人吗?父亲醒过来,您有脸面对他吗?”

萧韶无力的闭了闭眼睛……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确可以杀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也可以在卿玉面前缄口不提,但是他却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

卿玉……卿玉……

我喜欢的应该是你,只能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

“……世人总说卿玉公子有多幸运,帝王一生恩宠,但是事实内?”

听到卿玉的名字,萧韶的身子猛地一震,但是反而激起了他的生气,开始反唇相讥:“呵,萧怀予,你别跟我提卿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让他去调查未央宫的案件,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他天天往你那里跑,你却什么都不说呢?”

“你那天既然发觉了不对,为什么没有赶在纯妃真的打他之前赶过来呢?”

“萧!怀!予!你别忘了,这个局,可是你定的!我不是好东西,但是你也不是!”

听到最后那句话,萧怀予仿若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我……”

看着萧怀予的表情,萧韶心里却也不好过,定定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喜欢他。”

萧怀予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之色。

“没有关系……”萧韶闭了闭眼睛,掩饰住了满眸的柔软和伤痛:“只要他愿意,我不会反对的……”

他做不到的事情,就让他的儿子来弥补吧……

夏朗就在萧怀予的别院住下了。

萧怀予虽然嘴上说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提出要出去看看,总是被萧怀予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萧怀予几乎天天出现在别院里,夏朗不禁有些疑惑:“太子殿下,您不忙吗?”

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至少死不了,剩下的就是慢慢休养了。

“我——”萧怀予怔了一下,然后马上笑道说:“这别院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别院,景色极好,所以我最近都在这里办公。”

他这话倒是没错,这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品种的梅花,有的开着正艳,有的还打着花骨朵,一眼望过去,虽然是冬天,但是却有了一种百花争艳的气质,夏朗也很喜欢推开窗往院子外面看,但是却总是看了一会就被萧怀予呵斥回来,让他不要吹冷风。

“太子殿下,”这一天,萧怀予正把公务搬到了夏朗的房间里,不顾夏朗的反对,一边披着奏折一边陪着他,突然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了他的旁边,然后小声的在萧怀予面前说了什么。

萧怀予面色一变,被正在眺望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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