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鄂国覆亡前,若是当年父王真的与庄衍和谈投降,那么身披新娘盖头嫁给庄衍的人……该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他。

庄衍不知看到了谁,停下了脚步,他打了声招呼,“沐侯。”

那是南边诸侯的沐北熙,因为与庄衍成为了长期的策略合作伙伴,两人客气的保持着这表面上的友好关系。是以庄衍的成亲礼,也派人过江给他礼节性的送了邀请,没想到他真的会亲自前来出席。

“能携得心爱之人同归,是人间一大美事。沐某在此恭贺小庄侯,祝你们长相厮守,富贵满堂。”

沐北熙的祝词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不循规蹈矩,微妙的脱颖而出,却显得更加真挚。

庄衍也笑了,与他客套几句,随即牵着小池的手,继续向前去拜堂成亲。只是在经过沐北熙时,小池的喜服宽袖里似乎动了一下。

他继续如常的往前走,就仿佛没有任何异样发生过。

也无人知道,沐北熙在交睫一瞬间探进了他的长袖……在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

房流抓狂:小池哥哥怎么了!

池罔崩溃:到底是哪个男人上了我!?

第102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外面的人影模模糊糊, 那些喧闹的声音似远似近。小池蒙着喜帕看不清,便由庄衍牵着他转到另一个方向,一齐向善娘子的牌位拜了下去。

那一刻,小池想起了自己的父王母后, 只是不知他们在天上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能有几分欢喜,又会流多少眼泪。

或许,自己作为一个亡国王子, 这足以写进话本故事中的经历, 已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成亲礼,后来回想时, 其实那个时候他记得最清楚的, 不是庄衍拉着他的手,而是在无人知晓的那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 被他佯装无事地藏在手心里。

这是一个他在庄衍面前藏起来的秘密,他握得太紧了,不知道冷汗是不是已经把纸条打s-hi, 会不会模糊了字迹。

司仪的声音洪亮道:“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穿着大红喜服的庄衍将他扶起来,低声说:“小池, 你先回去等我一会, 我等下就去找你。”

今日出席成亲礼的都是江北西边的名门望族, 庄衍自然不能把他们扔下不管不顾。该打过招呼的人, 还是要去敬一杯酒的, 小池明白的点了点头。

庄衍笑容加深,隔着红盖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果真贤惠。”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庄衍心中愈发欢喜,满腔都要溢出来的爱意,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含蓄的表达。

他突然拉住了小池的手。

这一下突然的动作,着实把小池吓得心中剧跳。

难带刚刚沐北熙递给他的纸条,已经被庄衍发现了?

小池手中拳头握得紧紧的,试图用最后的努力,护住手心里的秘密。

庄衍顺着他的袖子探进来,想去捏他的手,却没想到握住了他的拳头,顿时有些奇怪,笑着问:“怎么……太紧张了吗?”

“只是有一点……有一点透不过气。”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点不胜的虚弱。庄衍想,这一趟折腾下来,他被喜帕遮得这么久了,多少有些不适,心中顿时泛起怜惜,嘱托侍女将他先行送回新房。

刚才短短的一刻,小池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可以跳的这么厉害,他被带到新房后,那些酒席上的喧嚣声音,终于慢慢离他远去了。

现在的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独处的时机,看看沐北熙给他带了什么东西。

他坚定的赶走了房间里所有侍候的人,自己小心的掀开了喜帕。

卧房内烧着红艳艳的粗蜡烛,散发着温热的甜香,大红的锦被床铺,家具被铺上了红巾,那些j-i,ng巧的木具,还拴上了红色的布花,将整个主院都变成了红色,被装饰得喜气洋洋。

周围终于安静无人,他取出了手心里紧紧抓着的纸条,因为太过用力,折纸的边缘在他掌心压出了凹痕。

他打开纸条,快速的读了一遍上面的字……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屋外偶有仆役的脚步声经过,小池非常警觉,他果断的将那纸条递到烛火上烧成灰烬,丢到不起眼的角落。

后来那一天,他什么都没做,他重新带回了喜帕,坐在新房的床上,按照庄衍要求的那样,静静的等待他回来。

一个多时辰后,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刚才礼敬宾客时,庄衍喝了许多酒,醉意在席间还压得住,这一辞别宾客回到房里,心情一放松,就彻底压不住酒意了。

从小看着庄衍长大的梁主管,亲自扶着庄衍回了新房。

小池亲自接了出来,梁主管看着他,神情很是复杂,但这是庄衍的决定,他自然无权干预,只是此时见面,他很有些尴尬。

往日里梁主管当他是仆役、娈宠之流,暗地里交了他不少规矩,总是提点他不要缠着少爷,也不许他出入少爷的书房。哪想到如今他翻了身,居然成了正经八百的明媒正娶少夫人,身份自然今非昔比。

梁主管咳了一声,压住了脸上的不自在,“少爷今日是真的高兴,在席间被客人敬喜酒时,几乎是来者不拒……只得有劳你多多照顾着了。”

庄衍一碰到小池,立刻把他抱了满怀,他在庄衍怀里艰难道:“我知道……呀,少爷!”

梁主管见状反应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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