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来信号了。白耳拿出手机,看到张敛的二十几条未接电话。他吓了一跳,以为张敛有什么急事,刚一拨回去,电话就被接起来。
“白耳。”张敛那语气听起来快炸了,“你怎么还没下山?!”
白耳被他吼得一懵:“迷,迷路了啊。”
说出来才觉得有点心虚。
“在深山里迷路,你不要命吗!”张敛几乎气急败坏,在手机那头非常恼火地问他:“你现在在哪。”
“已经下来了,在一片居民区里,正要往游客中心走。”
张敛挂断了电话。
白耳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很茫然地想:又怎么了?
等白耳走出居民区,顺着去往游客中心唯一的小道赶路时,他迎面撞上了张敛。
张敛抓住他的手腕的那一刻,白耳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
“又不会认路,又跟不上队伍,你跑来爬什么山?”张敛攥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睛盯着他,目光不再是冷淡的,傲慢的,充满戒备和不信任。他用一种非常专注和焦躁的眼神看着白耳,好像白耳的一切回答和反应对他十分重要,不得马虎。
白耳在这样的眼神里怔住,心脏重重跳了一拍。
“我也不知道要这样爬山。”早上的不快和抗拒散去,白耳在面对张敛的时候又变得没什么戒备。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张敛,解释:“手机也没信号,找了很久的路才找下来。”
张敛拽着他往前走,手一点也不松。
他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和白耳说话:“不准再一个人去没信号的地方。”
本来也不是一个人啊。白耳这么想着,而且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明明也不怎么关心我。
他才发现张敛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出门时的运动服,心里想了想,问:“刚打完球吗?”
张敛背对着他,说是。
白耳的心里又开始慢慢有点感动。觉得张敛刚打完木奉球应该很累,联系不上他,还从家里跑过来找,路上怎么也要两个小时。
明明还是会关心人的,干嘛要表现出一副薄情寡义的样子。一时让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糟糕无比,一时又做很多普通室友都做不到的事。
白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相处,偏偏自己也不够稳重,还总和小孩置气。
等他们到达游客集散中心的时候,整个徒步团的人已经坐上了大巴,导游站在车边等他们。
白耳觉得愧疚,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然而导游看到他们却主动走上来,对白耳道歉:“对不起,我只顾一个人走在前面,把你弄丢了。”
白耳刚想说没关系,是我自己体力太差,然而张敛已经把话接了过去:“你既然是导游,就有负责团队每个人安全的义务,否则团队中走丢了人,或者有人受伤,你怎么负责?”
张敛对外人的态度还算平静,语气也没有那么差劲,说出的话却十分严厉:“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年纪大小,既然你要做这个导游,就好好履行导游的责任,否则你根本没有资格做这件事情。”
那个头小巧的娃娃脸姑娘不断给张敛和白耳道歉,说她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张敛不要去学生会投诉她。白耳一听就知道张敛一定在过来的时候没找到自己,就直接来停车场找到旅行团,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把导游斥过一顿。白耳实在不忍心,拉了拉张敛的胳膊:“你别再说她了。”
张敛还牵着他不放,对导游说:“他跟我走。”
然后把白耳从大巴面前拖走了。
日常就是吵架和好吵架和好吵架和好
还没谈恋爱呢就提前进入婚后老夫老妻的生活节奏w(._. )>
第16章 不准想
张敛的越野车就停在停车场的另一边,白耳见他车都开来了,只得坐上去,余光看到扔在后座的木奉球包。
张敛坐进来发动车子,白耳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特地开车过来?”
“在伦敦打比赛,顺路。”
白耳一愣。从伦敦到这里,明明比从他们住的地方到这里还要远。
他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挺温暖。仔细想想,除了爸妈以外,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张敛。
白耳心情有点复杂,又听张敛说:“安全带。”
他便低头给自己系安全带,问:“去伦敦打木奉球比赛?”
“嗯。”
“你打木奉球很厉害吗?”
“对。”
白耳想笑,忍住了。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厉害的。
车子驶上平坦的公路后,张敛开口:“上回弄丢电子笔,这回弄丢自己。下回还想弄丢什么。”
白耳一愣,想到自己到处找笔的时候在群里问过,估计是被张敛看到了。他感受到张敛话里的嘲讽之意,没好气地承认:“反正我就是丢三落四的。”
沉默半晌,白耳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
“没什么。”张敛的表情很无所谓,嗓音却有点紧绷,“反正也是开车往回走。”
白耳点点头:“下次还是参加些休闲点的活动,这种徒步爬山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