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都怪我不好。不对,都怪陈双晟不好。”秉然西拍拍白耳的被子,笑着对他说:“放心,我们再也不和他玩儿了。”
白耳忙说:“别,他又不知道我对桃子过敏。”
秉然西很不讲道理:“谁让他连杯子里是什么饮料都搞不清楚。”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张敛走进来,见白耳醒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一层:“白耳,别人给你喝什么你就喝什么?”
他一上来就发火,秉然西忙拦他:“小白耳刚醒呢。”
病房里没别的人,只有白耳身下的一张床,各种医疗设备齐全,床边开了扇不小的窗户,窗外夜色明亮。
显然,是张敛把他送来了医院,还给他开了一间单人病房——虽然他只是过敏反应而已。
光是这两样,白耳就失去了和张敛斗嘴的先手条件。他十分没底气,弱弱地回了一句:“以后不会了。”
一个医生跟在张敛身后进来,走到白耳身边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白耳答:“好多了。”
“你的过敏反应很严重,出现了短暂的休克症状。我们给你输了液,还给你开了内服和外用的药,记得按时服用。”
其实白耳从国内带了常用药过来,但张敛把装了药的袋子放在他的手边,他也只好收下。
医生叮嘱他:“一定要尽量远离过敏原,否则接触的越多,过敏症状会越严重。”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三人离开医院,坐上张敛的越野车。白耳见其他人都不在,问:“莫菁他们回去了吧?”
“嗯,我送回去啦,是二敛把你送来医院的。”秉然西答,“我放心不下你,就跑来医院了。”
白耳有点感动,他没想到秉然西是真的关心他。在不长的相处时间里,白耳一直认为包括张敛、秉然西和顾焕在内的这群富家子弟都缺乏同理心,他们从小就拥有一切,因此既不需要争取,也不需要奋斗,就算日夜浪荡形骸,游戏人生,也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白耳感到自己用狭隘的标签化视野误会了眼前的人,心中一时充满歉意。他真诚地说:“谢谢。”
秉然西笑了笑:“没关系啦。”
把秉然西送回去后,张敛和白耳在凌晨夜里回到家。客厅已经被简单收拾过,所有饮料全被倒了个干净。白耳跟在张敛身后进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张敛,今天谢谢你。”
张敛没理他,径自把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背上。
按照以往,白耳肯定又要腹诽一通他的态度。可现在白耳只觉得尴尬,他们本来玩的好好的,结果因为自己的加入,好好一个派对被搅黄了。
“咕”的一声,白耳的肚子叫了。
他满脸通红按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张敛疑惑回头,看着他。白耳只得低着头自暴自弃地解释:“肚子饿。”
两人沉默几秒,张敛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茶几旁,弯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走过来递给白耳。
白耳接过来一看,是他上次在伦敦买的白朗姆巧克力,张敛竟然还留着一盒。
然而手上的盒子突然被抽走,张敛不耐烦地开口:“我确认一下,你对白朗姆和巧克力过敏吗?”
“……对酒有一点。”
张敛把盒子扔到一边,显然不打算让他再碰,“厨房还有点吃的。”
冰箱里剩了点白耳中午做的牛r_ou_饼。白耳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他看着微波炉上亮起的小红灯,r_ou_饼的香气一点点透出来,钻进他的鼻子。
他也不想这么娇气,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每天要把房间和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出门全副武装,买所有的食物和日用品都要考虑再三。
白耳没什么j-i,ng神地靠在餐桌边缘,目光放在嗡嗡响的微波炉上,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从小到大总有人不理解他,觉得他高高在上,又娘又作,不合群就算了,还把自己夸张地捂紧,好像所有人都是传染病毒。
他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白耳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为此苦恼又自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健健康康,随便在沙坑里嬉笑打滚,而他只能乖乖呆在干干净净的家里,玩一个人的游戏。
就像一个病了的鸟,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只能自己把自己关进笼子里,还要在外面罩一层厚厚的布。别人看不见里面,自己也看不见外面。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工作。白耳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装着r_ou_饼的盘子。
他拉开椅子坐下,吃了口r_ou_饼,忍不住偷偷歪了歪身子,想看看张敛在客厅里做什么。
透过厨房的半开放式门和客厅里的电视所形成的夹角,白耳看到张敛坐在沙发上,手边扔着拆开的盒子,手里拿着吃到只剩下最后一块的白朗姆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周六上午,冰箱里的食材又空了。
张敛食量惊人,而且自从白耳正式给他做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点过外卖,每天定时定点守在客厅,等着白耳进厨房做饭。饭点一时比谁都规律。有时候白耳课多没空做午饭,他都强烈要求白耳在晚上做好三明治或者r_ou_卷这一类食物放进冰箱,作为自己第二天的午饭。为了腾出放食物的位置,张敛甚至把啤酒全部从冰箱里拿出来,宁愿喝常温啤酒,也要吃白耳做的饭。
白耳关上冰箱门,对蹲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