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的故事已经结束,正坐在台上呷了口凉茶。听客们也纷纷起身,地头的老爷们背着手拿起鸟笼子,下地的农夫们将短打往肩上一披,就连趁着人多前来乞讨的乞丐们也端起碗钵跟在后面准备出去。

茶楼里稀稀拉拉的众人出去,又有不少人接着进来,一时间,茶楼的门道处熙熙攘攘,众人说说笑笑。

唯有走在最后的一位老翁神色郁郁,似有心事,跟在人群之后还差点栽了一跤,幸好旁边及时伸出一条胳膊,搀扶了他一把。

“多谢多谢。”

老翁颤着声音道。他眼睛还未瞟过去,便听得旁边一人道:“老伯小心些。”

这声音很年轻,清越犹如流水潺潺,听起来十分悦耳。

老翁心内惊艳,他正想转头去看一看对方,就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我看方才在堂上,老伯便有些心情沉郁,可是那说书人说得不合您的心意?”

老翁一听到这个,面上就忍不住现出有些忿忿的神色来。他叹气道:“唉,小伙子,你不知道。那说书人都说的什么东西啊,他说席和光凶神恶煞,面如厉鬼,才不是这样哩!小老虽不才,当年也曾有幸见过席氏的家主一回。”

当时草长莺飞,春光明媚,正是一年当中最美好的时候。当年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老,还是个身负些许修为的年轻人,喜爱走南闯北,正巧赶上了席氏家主出行。

那日长街上旌旗舞动,人山人海,挥汗成云。饶是这样挤,宽阔的街道当中却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来。

他抬头一望,就见举着巨大旗帜的仪仗队伍在前边开道,一抬饰有金銮的轿辇紧随其后,自长街的尽头迤逦而来。八个轿夫身强体健,面有红光,抬着这副巨大的轿辇也大气不喘,很显然已经入了修真的门道。

轿顶从上垂下一条条摇晃的珠帘,将里面坐着的人映得影影绰绰。轿辇旁,白衣的侍卫佩着长刀骑着异兽随行。

那侍卫身形挺拔,长发松松地系于脑后,虽然带着半张面具,却能看出其长眉凤目,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模样想必甚是俊美。

街上交头接耳之声十分聒噪,大姑娘小媳妇都盯着那侍卫看,便是男人的目光也忍不住为其吸引。

唯有他的眼睛牢牢锁在了那轿辇之内。

方才轿辇前行之时轻轻晃了一下,加上微风拂过,珠帘摇动,终于叫他窥见了神秘的一角。

靠坐在轿内的青年人意气风发,一双仿佛藏了一束星光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过来,嘴边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传说中延宕山中走出来食人j-i,ng气的艳鬼,一眼就叫人神魂失守。

只一瞬,珠帘就又荡了回去,将那艳鬼牢牢遮住。

轿辇也继续向前行进,徒留一个站在喧嚣的人群当中,独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老翁现在回想起来,胸腔之中都还仿佛有一股热血冲头,铭记着当初那一眼给他带来的震撼。

已然白发苍苍的老翁喃喃叹息道:“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么就死了呢。”

“人总是要死的,席和光虽是修者,也不过是寿元长一些罢了。”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况且人人都说席氏家主是个残暴之人,手段狠厉,虽然斩妖除魔,但斩妖除魔的又不止这一家,老伯又何必这般惋惜?”

老翁摇摇头,他有心想反驳,又觉得同人辩解十分劳累。到最后他只得脱口道:“毕竟长得太好看。”

“……”

老翁察觉到身边人的停顿,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年岁,说这话实在不像个样子。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来挽救些什么,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这一声似山泉,如花开。

“你说得倒也对。”

老翁忙转头去看,就见对方原是之前那位戴着黑色帷帽的少年人。

此时前方的茶客都已散尽,他们正跨出茶楼的门槛。

阳光铺满街道,迎面一阵微风拂来。

帷帽下的黑纱被轻轻吹动,露出一隙莹白的肤色。一双黑亮的眼睛正从那掀起的一角中含着笑意望了过来。

老翁下垂的眼皮扬起,缩小的瞳孔睁大,还未完全沉寂的心脏又开始砰砰地勃动,在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就好像当年春日下,长街上,珠帘内投过来的那一眼,就让他念念不忘一百年。

风停,黑纱拢起。少年人的面庞重新隐在帷帽之后,只有清越的声音响起:“那么,老伯再见了。”

语罢,少年人便迈出腿去。他的背影明明看着十分悠闲恣意,身法却迅疾如闪电,只刹那的功夫便从茶楼的门口走到街道上了。

眼看着那有些单薄的背影即将汇入人流中消失,老翁的那一句“你是谁”被生生咽下去,只剩下一句慌张失措,几乎用尽全力的喊声:“你去哪儿?”

少年听见这一句,伸手压低了帷帽。他虽然并未答话,却在心里说了一句。

去沧澜山。

“我去沧澜山。”

几十里之外,一位佩着长刀的青年似乎是终于不耐烦了身旁人的聒噪,开口这样回答,眉眼间俱是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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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我就这么死了???

鹿鹿:是啊,你不仅死了,下个世界你还直接j-i,ng分,以后再不用跟空气吃醋了,直接真身我绿我自己,惊不惊险?此不刺激?

白琰:……

新世界开启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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