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打了个冷颤,今扬波背脊发凉,却还是在听见车子的发动声时,一咬牙追上去:
“等等,霍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这两天他过得苦不堪言,办公室里谁都敢支使他,他一人得包揽办公室所有杂物,譬如当下他就得替其他人跑腿拿下午茶,更不要说复印送文件这些乱七八糟;而霍氏是末尾淘汰制,这种情况他根本没空做正事,一个月后考核期到他就得滚。
不顾手上的咖啡,今扬波死死扒住车门,如同溺水者抓住一线生机:
“关于霍氏,很重要的信息,请让我上车,他根本不配跟你一起吃饭,”
忿忿剜了今淼一眼,今扬波双目发红,近乎癫狂:
“你知道吗?他这么大的人连刀叉也不会用,是个恶心的乡下人!”
“再说一句,你明天不用来。”
两眸中透出杀意,霍鑫泓y-in鸷地盯着今扬波,一字一顿:
“要是你不会说人话,我可以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
眼睁睁望着霍鑫泓的车子消失在停车场,今扬波无力蹲下,咖啡在他身后洒了一地;他握紧双拳,眼中透出强烈的恨意:
都是今淼的错!
“为什么霍氏里会有这种部门?”
听完霍鑫泓的描述,今淼大惑不解,问道:
“不是纯粹浪费资源么?你为什么要把今扬波放到那里?”
“刚接手霍氏时,我向爷爷提出过很多次,但每当我授意属下让这些人减薪降职,他过一个月又会给人事部门施压,让他们恢复原状。”
因此霍鑫泓初期在霍氏几乎无法立威,险些像霍逸海一样被架空,他足足花了三年,种种雷霆手段,才铲除掉集团内部所有毒瘤,从零开始扶植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里,他眼光一凛:
“这些人是我出事故昏迷期间,爷爷又偷偷放进来,他们是病毒,但这次我不想再替他收拾破摊子。”
至于把今扬波安c-h-a到这个部门,不过是霍鑫泓的余兴节目,像这种欺善怕恶、倚势凌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看到今扬波那样,还真是解气。”
目光飘向窗外,今淼如此感叹,脑中无端浮现起原主在今家时的一小段记忆:
有一回两人生日,今扬波故意压低声用尽下作的脏话侮辱原主,激得原主抓住他的衣领,要对他动手时,今父今母恰好推门进来。
于是那次之后,“一家人”过生日再没包括原主,二十多年人生中没吃过一口生日蛋糕。
“他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差?”
瞬间察觉到今淼情绪变化,霍鑫泓温柔搂住他的肩,试图唤回他的注意:
“没事,你现在有我呢。”
“嗯。”
回过神,今淼瞥见路两旁熟悉的景物,惊喜问:
“我们要先去看泓宝宝吗?”
“对,接儿子回家前总得见见他。”
见今淼重新展现笑容,霍鑫泓放下心,想起今扬波适才的话,又小声说: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会用筷子,待会你得教我。”
“我早知道了。”
对上霍鑫泓半惊讶的双眼,今淼抿嘴笑,知道这是伴侣的体贴:
“因为我聪明,正好你教我用刀叉,我教你用筷子。”
原主在被接到城里前都在乡下,后来即使回到城里,钟铁夫妇能给他吃饱饭都算不错,西餐对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至于回到今家后,今父今母碍于面子,不怎么带他出去。
故来到霍家后,今淼第一次看见整套十来件的西餐餐具时,还懵了好长时间。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强。”
从一只不到半手掌大的小奶猫,到两爪扒着今淼不放,奶声奶气黏人的小毛团,只用了不到一月的时间。
一下一下顺着泓宝宝身上的长毛,今淼细心发现它的毛色变淡许多,或许是因为捡到它的时候又小又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如今泓宝宝身上长出大片洁白如雪的长毛,只有头顶像是打翻墨水一样,有一小撮可爱的橘色茸毛。
“你要抱抱他吗?”
看向身旁明明眼中透着渴望,偏在故作矜持的霍鑫泓,今淼浅笑着把泓宝宝小心翼翼捧到他手上,叮嘱道:
“父子俩培养一下感情。”
很难形容被小奶猫抓住袖口的感受,霍鑫泓定定看着手里的小生命,软绵绵一团,脆弱得仿似轻轻一碰都会化开;长毛柔软且温暖,两只圆滚滚的眼珠,有和他相同的瞳孔颜色;两只像戴着白手套的小爪子没什么劲,滑过手上的皮肤时,痒痒的。
大概是因为泓宝宝有点怕生,被抱到霍鑫泓手上时,无措地抬头看向这位陌生人,怯生生地朝他喵了两声。
“乖。”
生硬地用手指从小猫的头顶,轻柔往下顺毛,霍鑫泓听着那两声猫叫,心底像是被融化一样,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沉静安定,周身那种冰冷的气场也散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