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容云景之前说要带他见一个人,席清音瞬间就想明白了。之前因为一只猫结缘,所以作为礼貌性,这一次容云景也带上了猫,以表示对管家伯伯的善意。

想到这里,席清音抬眸望向幽深的阁楼,在看到阁楼正前方那个衣着整齐的佝偻身影时,他的内心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以前夜里作画没有灵感的时候,他经常会走出阁楼,在楼附近蹲着看花看虫看草。这个时候管家伯伯总是会‘啪’的一下子打开阁楼外所有的灯,披着外套给他泡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催促他早点回家,外边冷。

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深夜,没有了他习惯性的半夜游走,管家伯伯也不开灯,就这么孤独的站在一片漆黑中,一动不动。

飞行器里边下来十几个微型机器人,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朝着阁楼方向飞去。等到达阁楼门时,管家打开门,让那些机器人进门。不一会,这些机器人就小心翼翼的捧着各式各样的画作,又往回飞。

这些应该就是容云景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数百幅画作。白天运画实在是太招摇,大半夜的要隐秘许多。

察觉到这一点,猫咪认真的看着从身旁经过的一幅画作。

当看到其中一幅色彩鲜艳的薰衣草油画时,猫咪眨了眨湛蓝色眼瞳,几乎有些不可置信,挣扎的想要凑近了看。

那幅画是战前所作,有好几次都被归类于卖品中,都被管家伯伯偷偷的又放回非卖品。他曾经试图劝了好几次,后来发现伯伯是真的很喜欢这幅薰衣草油画,这才打消了卖画的念头。

现在怎么会连这幅画都给卖掉了?

猫咪挣扎几番无果,被容云景捏住两只小脚,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容云景靠近阁楼,认真说:“我会好好照看这些作品的,绝不懈怠。”

像是才意识到身边有人靠近,管家这才舍得将视线从过往的画作上挪开,愣愣的看向容云景。

顿了好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殿下。”

容云景单手抱猫,另一只手快速搀了他一把,说:“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不得不说,容云景关键的时候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掉链子,竟然一下子就问出席清音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猫咪用力从容云景的掌中抽出小爪子,松松的搭着,湛蓝色竖瞳一眨不眨紧盯管家。

管家眼神恍恍惚惚看向那些画,摇头说:“身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问题。”

席清音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容云景却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依旧关照的询问:“老人家最近j-i,ng神感觉怎么样?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可以来皇宫找我。”

管家疲倦的笑了笑,说:“劳烦您的关心,j-i,ng神也很好,就是最近做梦有点多,老是梦见以前的事情,还梦见过小主人入梦来找我。”

容云景神情一顿,斟酌说:“找您……有没有说什么?”

管家眼神出现一抹伤感,说着又要用袖子抹眼泪:“没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起来瘦了很多,过的很不好的样子。我就经常会想,地底下会不会有人看小主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欺负他,所以他才来找我求救。”

容云景哑然了一会,也跟着伤感了起来,安慰说:“不会,席画师人那么好,不会有人舍得欺负他的。”

管家哭的愈发绝望,忽然说:“画都没了,没了!等一切结束,我就下去陪……”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管家讲话带着一点老年人特有的含糊不清,容云景没有听清,只以为是在追忆着什么,便小声的安慰。

席清音可是原原本本的听清了,顿时急得不行,因为害怕管家有轻生念头,他几乎想直接变成人,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

焦急半晌,管家的哭声终于变弱。

他说:“我想带您去看一个地方。”

容云景点头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有随行侍卫要跟上来保护,均被容云景的一个眼神斥退。

直直的绕到阁楼后方,又七拐八绕的踏过一些杂草丛。这下子别说容云景,就连席清音的脑子也有点懵了。

阁楼后面这块地皮他还真从来没有来过。

这地方是山的背阳面,s-hi气重,沼泽和蚊虫都奇多无比。几年前席清音来这边写生过一次,结果回去的时候全身都在痒,就连眼皮上都给蚊子叮了个泡,红肿一大片吓得他几天没敢出门,后来再也不靠近这里。

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为什么管家走起来这么轻车熟路?

大约十几分钟后,管家拨开杂草丛,露出掩盖在杂草里边的石碑。

容云景跟在后头,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一路脚踩泥泞,自始至终他一句多余的抱怨也没有,只是很认真的跟在后头。包括刚刚管家哭的时候,他也只是小声安慰,没有用更绝望的情绪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但现在这个时候,容云景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抱着猫的力度不知不觉的也加重了许多。直到猫咪挣扎的叫出声,他才恍然醒神,连忙放轻了动作。

“……这是?”

管家拿起坟包旁边的小扫帚,清理了一下石碑前蚊虫蛇蝎的尸体,轻声说:“这是小主人的衣冠冢。”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容云景呼吸急促,强忍着不理解的心,勉强放缓声线说:“我的意思是衣冠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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