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如猛地睁开眼,道:“扶我起来。”
安桐见她没有死,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她扶起来。再听坑底似乎有动静,却见那匪人的半个脑袋已经从坑底露了出来,一双瘆人的眼睛盯着她们,恍若毒蛇的双眸。
安桐心中一颤,只管扶着许相如往山下跑,许相如跑不动了,她也只能背起许相如继续跑。
许相如本来便比她高,她背着许相如也是颇为困难的,但是比起这些,眼下的死亡威胁更能激发她的潜能。
“快点,她们跑了!”匪人用力地踩了踩脚下的同伴。
那个本来躺在坑底的匪人是被安桐的石头砸的清醒过来的,他忍着痛让同伴将自己从地湧鎗架上抬出来,再借助身体,让同伴踩着他的肩膀顺利爬上去。
“你在这儿等着,我将她们杀了灭口便回来救你!”那匪人道。
本来对同伴还有些在乎的他,在被许相如算计掉进陷阱,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逃走后,他的血液都变冷了。只要她们顺利逃走,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先杀了她们。至于同伙的性命,又怎能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第53章 劫后余生(感谢海豹猫、凉九)
许相如的脑袋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辨不清身在何处,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 只能看见安桐模糊的面庞。
“安小娘子……”许相如开口,气若游丝。
安桐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许相如的话在她的耳边仿佛一缕风, 只触及耳郭,便什么都没了。
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山路十分难走, 稍一不注意,便会滚了下去。安桐一心留意后边的动静, 一边专注地注意着脚下的路, 她的心思也被恐惧所充斥,全然没有注意到许相如开了口。
“他们本、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你……又何必以身涉险?”许相如断断续续地说着。
在她引开两个匪人时便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信息,再加整理和琢磨便知道,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人兴许是什么“孙哥”,可“孙哥”的背后必然是华典, 他查出是自己搅和了他的营生, 所以他这是要报复自己来了, 而安桐不过是被她所牵连的罢了。
模模糊糊地,许相如的眼前闪现了许多画面,这一切仿佛曾经发生过似的, 她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支木簪, 虽然安桐应江晟安的要求换上了金簪便再也没有戴过木簪, 可她还是认出了这支陪伴了安桐多年的木簪。
都说敌人才是对了解自己的人,她和安桐虽然不至于成为死敌,可她也太了解安桐身上的物件了。
这支木簪是被安桐抛弃的?
不可能,安桐在戴了金簪后也未曾将它丢弃,说明她对木簪的钟情。
既然遗落在此处,便不是特意的。
可是很疑惑的是,这儿向来不是安桐走动的范围,那她为何会来此处?
带着这点疑惑,她在四处寻找起了安桐来。当走到破屋附近时,她又发现了安桐的金簪,这下子她更加确定安桐来了这边,而且不是她自己走来的,反而是被人掳来的。
许相如遍寻安桐不着,只能先回村子里,打算去安家问一问安家的人。她与两个面上带着疤痕的壮汉擦肩而过时,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毕竟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被村民雇来干活的短工,而且他们的衣裳被水打s-hi,赤-裸着的两条胳膊也有不少红痕。
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移开视线,等她再回头时,俩人都已经没了踪影。
安桐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歇息,这时的她才听见许相如的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些什么,可是她说的话太混乱,自己压根就没能听明白。
歇了片刻,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她惊悚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咬牙继续背着许相如逃走。
那追出来的匪人速度可比她快了许多,见她越来越往河流那边去,便得意地笑了:“你再继续跑啊!”
安桐已经被眼前的河流堵住了去路,而身后又是那越来越逼近的匪人,左右都是死,该如何是好?
听见匪人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在这一瞬,她想起了前世之时,两个匪人将她关在破屋那儿,其中一个匪人正打算解她的衣衫欲行不轨,另一个匪人突然回来说:“有人来了,快走!”
于是俩人扛起她直接往河流来,而为了杀人灭口,他们将她抛落河中,残忍地杀害。
如今,她再度被逼迫到绝境之中,她难道还是难逃一死?可许相如怎么办?她不是书中的中心吗?难道是因为她想要改变命运,所以许相如和江晟安不成了,连同许相如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便也难逃厄运?
明明她还站在岸上,可她的口鼻仿佛被肮脏的河水灌入,堵住了她呼吸的渠道,让她在痛苦中抽搐、一步步地断绝了生机……
周围的白骨似乎在诉说着这块地方的残酷和不详。
莫名的气味扑鼻而来,带着腐朽的气息;浑浊的河水流动的声音似乎也成了鬼怪的嚎叫;而山林间的蝉鸣更是在刚才开始便一直沉寂。
匪人恍若一条带着毒-液的毒蛇,慢慢地游向她。气氛的凝固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一步步地往河流推去,仿佛那儿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快游过去!”许相如忽然从她身后挣扎着下来,将她推了一把。
安桐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死亡的y-in影再度笼罩在她的身心上,这熟悉的冰冷的河水,还有那扼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