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之事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吗?”安桐反问, 虽然跟爹娘拌嘴让她心情舒坦了不少,她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似乎也有了可以分担的人,不过赌坊之事一日未解决,便一日是个祸害,许家没能力, 那她就借用安家来帮许相如的忙吧!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 但是安桐还是将赌坊和江家、徐知府的关系串联了起来。而安里正道:“桐儿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我与你阿娘这些年可都不曾听闻江道芳竟还与赌坊有勾结。”
安桐诧异道:“爹娘都不知道吗?”她心想难不成是自己琢磨错了?可转念一想, 她爹娘这些年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江县尉和背后的江家上, 可与华典有交集的是江晟安啊!
“兴许是江晟安背着江家做的?”
“可若无江道芳,华典何以能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做得这么明目张胆?”李锦绣道。
“况且还有那瞿川知府掺和在内,这事可真是难办了!”安里正叹气,安家虽有底蕴,可在这儿到底没有官家势力,即便他们还有一些在朝为官的朋友,手却伸不到这儿来。
他们倒是想让安桐别管的,毕竟他们跟华典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安桐没经过他们便调查到了华典和官府勾结的事情,说明她也在长大,这让他们很是欣慰。
“我好些日子没去看我的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安桐说完正事后,便想着开溜了。
她逃走的速度很快,李锦绣没能抓住她,只好看着安里正:“你说你去金兰馆是有什么正事?”
安里正正义凛然:“自然是护桐儿周全!”
“我看你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
安桐听着她爹又被她阿娘教训的声音,庆幸自己跑的快。
安桐的田自收了蚕豆后又种起了菜来,不过因为她最近的重心完全不在这儿,所以这些菜都是李锦绣吩咐佃户按她的喜好来种的。
安桐逛着逛着,忽然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她望着旁边的田地出现的安家的佃户的身影,才想起,许家已经把田卖给安家了。
想到许相如不会再在这里出现,她便觉得索然无味,索性到村中闲逛。她晃晃悠悠地便到了许家的门前,看见正在晾晒衣裳的许相如,面上一喜,喊道:“许相如!”
许相如扭头看她,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安小娘子怎的过来了?”
安桐走进许家的小院,昂着脑袋,问:“你瞧瞧我,发现我和往日有何不同了吗?”
许相如发现她的姿势很是怪异,便盯着她的脖颈直瞧,道:“睡落枕了?”
安桐瞪她:“你才睡落枕了!”
“那你的脑袋仰得这么高是做甚?我还以为安小娘子睡落枕了。”
“……”安桐心想,即使她们成了至交好友,可许相如也还是那个嘴上不留情的人!
“哼,算了。”安桐哼了哼,没有了炫耀自己脸上抹了胭脂水粉的心思。
许相如见她左右没人,便问:“邵茹和翠柔都没跟着你?”
“我只是出来走走,不必她们时时跟着。倒是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为何总是不见人影?”
许相如心头“扑通扑通”地跳,她轻声问:“你想我了?”
安桐觉得这个问题似曾相似,可不就是她曾经问许相如的么?她心中乐了,道:“当然了,稍纵即逝的‘想’、细如蚕丝的‘想’、轻若鸿毛的‘想’。”
“……”许相如险些便忘了,这个安小娘子是个记仇的。
许相如这些日子确实忙,不过因家中的田地少了,她少了一半的农活,便能抽出不少时间往县城跑。
许王氏不知许相如在做什么,即使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只能叹气道:“相如,娘知道这段时间家中的变故苦了你,但是你也莫要学了你爹,误入了歧途啊!”
许相如知道许王氏在担心什么,无非是见她积攒的嫁奁没了,以为她为了钱到县城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娘,我知道了。”许相如并不想让许王氏替她担心,只能应下。
况且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就没必要再往县城跑了。
而在县城中,不少狎客都听说了一些流言,称有私窠子专门哄骗狎客去赌,先设局让他赢钱,最后再让他血本无归,甚至卖妻鬻子,最后闹得家破人亡。
甚至还有一个狎客将赌坊和私窠子告上了衙门,声称是赌坊的人以美□□惑他们,使他们落入赌坊的陷阱。
县令负责审理了此案子,县丞便借机也向县令进言:“朝廷命令禁止蒲博,只在正旦、寒食与冬至解除禁令,可就在官府衙门的眼皮子底下,蒲博之人竟如此猖獗。据查,不少酒肆、茶楼皆设双陆局……为何这些人胆敢视朝廷律令为无物?若日后朝廷问责,岂非要说是长官包庇纵容?”
县令也很是头疼,找来负责城中治安的县尉江道芳,质问道:“你平日是如何管治的?”
江道芳抹了一把冷汗,自是想了不少开脱之言。
县令除了斥责他之外,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敦促他去整治那些猖獗的赌坊,以儆效尤。当然,要想彻底关闭赌坊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事屡禁不止。
既然要让百姓看见官府的作为,自然是拿一些名气大的赌坊开刀,所以华典的赌坊便成了靶子。许多设在茶肆、酒肆的小赌坊都被清了,而私窠巷的相关私窠子也被官府抓了。
一时之间,在街巷上蒲博的人少了,连去找私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