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正明没说话。
风望北想到件事:“卫正伦是怎么死的?也是因为你们想要他的身体?”
“让他自己问。”姜让把手伸进他的黑伞中,然后从里拉出了一个鬼——正是卫正伦。
“他怎么在你的伞里?”风望北很惊讶。
“这次出来时,我把他带上了。”
“哦。”
卫正伦看到卫宏和卫正明茫然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卫宏踉跄后退:“叔,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风玄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你这样就知道是你干的了。”
“真的不是我,是他!”卫宏指向被绑在大枫树上卫正明。
卫正明苦笑:“要不是你告诉我正伦已经不是人,而是厉鬼了,我怎么会想杀他?”
姜让道:“你为了杀卫正伦,动了天留客酒店下面的阵法?”
“没有,我只是想暴露他的身份,然后再派人把他抓回来。”
风玄道:“抓回来用来搞你们这个炼魂的邪术?”
“……这不是邪术,为了家族利益,必需有一部分人做出牺牲。”
姜让又问:“你知道天留客酒店那个阵法是怎么回事吗?”
“是个镇鬼大阵。”
但实际上并不是。不知道卫老头是不是知道更多。
另一边,卫正伦逼近了卫宏:“我死于心脏病,是你干的?”他脸色漆黑,像个极恐怖的厉鬼。
卫宏惊恐后退,跌倒在地,拼命用屁股用脚后跟蹭着地后退,用哭腔说:“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叔,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卫正伦扑到卫宏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活活把他的脑袋从身上拔了下来,因为卫宏现在是生魂,倒没有弄出鲜血淋漓的惨状来。
姜让道:“新鬼庄那边应该有人和你说过幽冥的规矩,除非是受制于执念,否则杀人或者杀生魂是要受刑的。”
鬼的存在是因为执念,所以,因为执念做出某事,一般来说,情有可原。当然,也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卫正伦的执念是活着,并不是复仇,所以他杀人复仇是违反幽冥条律的——主要是当着姜让的面杀人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没人看到,也没被发现,那差不多也就相当于没有发生了。
卫正伦道:“我甘愿受刑。”他说完后,脑袋变得巨大,嘴也变得巨大,然后他两三口便把卫宏的生魂吃掉了。
风小毛球:“……”它默默地闭上眼睛把自己团在姜让的颈窝里。
姜让抬手,摸了摸小毛球。
卫正伦吃掉卫宏后,转向卫正明:“大哥,我一直很敬重你。”
两人是堂兄弟,卫正伦没有灵脉,是个普通人,而卫正明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两人地位悬殊,卫正伦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大哥会动手杀他。
卫正明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不知道是不是被卫正伦现在那个恶鬼般的形象给吓倒了,他大喊:“你,你不要过来!”
卫正伦一步一步走向大枫树。
被绑在大枫树上动弹不得的卫正明大喊救命。
风玄叹道:“这是你们卫家的私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
姜让摸着团成一团的小毛球,难得地多说了一句:“卫正伦,你要想清楚,你再不停手,回幽冥后,你得上炉山,你可能会在上面被烧到魂飞魄散。”
卫正伦脚步没停,他走到大枫树边,张开他那张巨嘴,把卫正明连人带魂一起吃掉了,鲜血洒了一地。
风玄撇嘴:“这吃相太难看了。”
卫正伦吃完卫正明后,变回了原样,甚至可以说,他变成了“活人”,他身上的死气变得很淡,而且还在减淡中。
姜让把风小毛球从兜帽里拿出来,戳了戳它的肚皮,让它看卫正伦。
风小毛球不太高兴地抬起头,然后看到卫正伦正在流泪,鬼会哭吗?应该说,鬼会流眼泪吗?鬼的眼泪是什么?
卫正伦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滴落,同时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风小毛球看得心惊,它喊道:“你快别哭了!”
卫正伦看向小毛球和姜让,笑了一下,弯腰行了个礼,然后消失了。
没留下一丝痕迹,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姜让道:“他消散了。”
“他把自己给哭死了?”风玄问。
同时,风望北问:“他是……伤心死的?”
姜让道:“我之前搞错了,他的执念不是活着,而是和卫家有关什么东西。”
风玄摇头叹道:“大概是什么家族荣誉感之类的吧。”
鬼受制于执念的情有可原之处就在这里,执念一消,鬼便会消散,也就无所谓罚不罚不了。
“好了,现在我们该出去了。”风玄看向姜让,“我们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