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眼睛一睁开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油腻腻的帐篷——不是风景片记录片里面的那种漂亮圆顶帐篷,而是倚着树木搭上毡化的羊毛毡粗糙地盖起来的斜顶篷,帐篷里面也没铺什么毛毯之类的高级货,而是非常原始的动物毛皮。
萧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背部、t-u,n部的皮肤有种刺痛感,感觉他像是被放在非常粗粝的麻布口袋上一样,在他发出动静后,坐在毛皮上的成年人抱起了他,萧云看见成年人的另一侧有个架在石块上的陶罐,罐中烹煮着r-u白色的羊奶,还有个较为瘦小的人坐在旁边看着火。
两个成年人开始对话,说出来的绝不是中文、英语,也不是萧云看电视剧电影纪录片时听过的蒙古语、藏语,但萧云就是隐约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他撑得过今年的冬季吗……”
“……应该能吧,商队来的时候多换一点糖……唉,他出生的时候的太弱了,是我的过错……”
萧云都还没理解这一幕意味着什么,梦境变了,他成了个小屁孩,在围成环形的一圈儿斜顶帐篷中跑跑跳跳,但周围没有人跟他玩,似乎别人都在忙自己的事,隐隐约约地,萧云看见部落外更远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牛羊。
梦境再度变化,萧云一个人窝在原来的斜顶帐篷中,对着火堆上的陶罐出神,这个陶罐看上去旧了很多。
瘦小的人走进帐篷,萧云喊了他一声舅舅,舅舅仿佛很悲伤,一句话不说抱紧了萧云。
萧云听到很多人的说话人,都是族人的声音,有的急促、有的紧张、有的愤怒,他还被那个瘦小的舅舅抱着,看不见说话的人,但是这些声音却使劲儿朝他脑子里钻:
“出去的族人都死了……部落的勇士全没了……”
“我早说过不应该卷入这种事……”
“王帐承诺的五千头牛羊,东边的大部落只分给我们八百头!”
“不能留在此地了,往西边迁移吧……”
“可是……”
“别说了……我们要保护剩下的族人……”
萧云醒过来的时候完全是震惊过度直接懵逼的,瞪着一双铜铃眼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他就在不远处趴着的关系,专门偷别人猎物的食腐动物没敢靠近、夜行性的掠食者也没敢上门,所以那头放了一夜的大角鹿还基本保持着完整——加了基本两字,是因为这头大角鹿被石块砸破的头和被萧云割过的r_ou_的地方盖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苍蝇,萧云过来检查的时候差点没看吐。
忍着恶心驱散苍蝇,割掉鹿头、削掉被苍蝇不知道产了多少卵的暴露部分,萧云把剩下的角鹿甩到自己背上,再度坚强地朝前走。
“这家伙趁着舅舅出门离家出走的时候是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的,朝着东面走应该能找到他的部落……”
走累了,或者说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萧云随便找个地方停了下来。忍着恶心反胃割了两块生鹿r_ou_吃下恢复少许力气后,萧云刨土在鹿身上盖了一层免得招苍蝇,便在周围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