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仅仅是想知道而已。
韩暮枫抬起左手,骨节分明、修长圆润、洁白如玉的手,在掌心中有一道很突兀的疤痕。
细白细白的,一条从中指的指腹延绵到手腕的疤痕,划过感情线、智慧线,顺著整条生命线,直直地划下手腕。
这道伤痕是他自己亲自划上去了。
他还记得当初划下这道伤痕时,那锋利的匕首所散发著的寒光,冷然夺目。
他还记得当初划下这道伤痕时,鲜豔的鲜血就如黄泉路上的蔓珠沙华,妖豔凄美。
他还记得当初划下这道伤痕时,他的手就如木制的一般,不痛不痒。
是真的不痛。
所有的疼痛似乎都在那一夜痛完了。
那一天晚上,他尾随著囚禁著莫川的马车,准备在路上伺机救他时,却不想,突然一声巨响,囚禁著莫川的马车忽然暴炸,随著熊熊的火光,碎片纷飞,快得连让他作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心,猛地痹痛起来,痛到无法呼吸,只能怔然地看著那片火光越烧越炽,只能木然地看著他心爱的人烟消云散,直到他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醒来之後,想起莫川,他的心,居然不会再痛了。
他想自己大概是非常冷血的人,看著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火光吞噬,被烧得烟消云散,竟然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伤痛。
难怪这麽多年来,始终没有梦见过莫川。
如果他韩暮枫是莫川,遇到像他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害了自己的侄儿,害了自己的生命的爱人,也不会入他的梦,与他相见──绝对不会!
幽幽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