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沈岚看了看手表,道:“我们后面还有场电话会议,就先走了。”
见苏格要站起来送他们,沈岚摆了摆手:“不用送了。”
跟着沈岚走到门口,沈衾脚步正要跨出门,忽然停下来,又回过头来笑着丢下句:“你们苏家人,魅力真大。”
说完这句话,沈衾就关上了病房的门。
苏格觉得他意有所指,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话,眼睛里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是在说妈妈吗?苏格有些困惑。
“沈叔,你小叔……什么意思?”苏格不解,回头看向了沈遇。
沈遇将目光从病房门上移开,落到苏格脸上。
第眼看到的,定是他那双两排长睫毛间团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倒映着远方雪山的湖泊般澄澈,对上这样的眼睛,再冷硬的人都会软下来。
少年的脸庞白净,透过窗钻进来的阳光映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些细小的绒毛,晶莹剔透的样子。
下颌的线条十分干净,下巴小小的,好像能把攫住——
沈遇也确实这么做了,而后他看到苏格的脸上泛出错愕来。困惑和不自在,沈遇从他脸上读出他现在的状态。
苏格只看到沈遇的手朝自己伸来,而后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神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受着捏住下巴的两根手指收紧了些,苏格有些茫然地看着沈遇,不知道他要干嘛。
沈遇身体前倾,苏格眨了眨眼,感觉来自他的压迫渐渐浓重。
沈遇的目光里有不确定和挣扎,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做某个决定,他定定望着苏格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无声地叹了口气。
“啊呀,手机落下了——”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沈衾抱歉的声音响起,而后戛然而止。
他看着沈遇和苏格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就见他们靠得很近,自己的侄子捏住了苏格下巴,苏格满脸茫然的样子。
听到声音,苏格看向沈衾,沈衾看出他目光寻求解围的讯息。而沈遇,动作丝毫未变,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不好意思打扰了。”沈衾飞快取回自己的手机,脚步不停往外走,“我走了哈,不用送不用送——”
见苏格还想站起来送他,沈衾笑眯眯往下压了压手示意苏格别动,而后迅速带上了房门。
“那个,沈叔——”苏格见病房又回归安静,干笑两声,拍了拍他手指,“我,我去倒杯水给你。”
说着屁股往后挪了挪。
沈遇淡淡说道:“我不渴。”
“我渴了!”苏格立马接道,心里有点慌了。
说完这句话,苏格就发现沈遇目光下移,落在了自己唇上。
在沈遇眼,那两片薄薄的唇瓣此时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唇色淡淡的。
沈遇终于没再做什么让他紧张的举动,手指松开,苏格松了口气。
那两只手指似乎在离开自己下巴时掠过了嘴唇,力道轻的苏格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苏格连忙起身,走到旁手忙脚乱地倒起了水。
看着杯子里渐渐上涨的水位,苏格跳个不停的心脏缓缓安定下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
又过了几天,刀疤终于醒过来了,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好好养着慢慢能恢复个七七。
只是这次伤到了脏器,脾脏部分切除,到底是有些后遗症的,往后肯定不能再从事高风险的职业了。
苏格跟他谈过两回,如果刀疤愿意的话,等身体恢复好后可以跟他去帝都,在自己的玉石铺子帮忙。
那样自己也会尽自己所能,尽可能地补偿刀疤。
刀疤没什么意见,旁直在他身旁照护的玉罕达弄听了,问道:“我可以也跟着你去帝都吗?”
玉罕秀气的脸蛋因为这段时间在刀疤身旁衣不解带地照护,显得比之前憔悴很多,原本饱满的两颊都有些凹陷了。
她脸蛋上的那三道伤疤很醒目,但玉罕似乎并没有受到这疤痕的影响。眼睛神采奕奕,少女的活泼娇憨览无余。
苏格还没说话,刀疤瞪了她眼:“你跟去干嘛?”
“我就要跟着,你还得有人伺候呢!没我不行。”玉罕哼了声,也瞪了回去。
苏格望着两人的互动,摸了摸鼻子,对玉罕笑道:“你得先跟家人说。”
玉罕回道:“我说了,他们说随便我。”
这么随便的吗,苏格有些好笑。
玉罕侧过脸,撇嘴道:“我跟他们说,要照顾救命恩人呢。”
刀疤脸上有几分不耐烦:“我都说了救你那是工作,你没必要在意。”
“你管我呢,我爱跟着跟着。”
苏格忍俊不禁,起身往外,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人。关上门,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里头两人的拌嘴声。
云南这趟,终于可以画个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