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直都有人打扫。
我走时枯败得像是要死去的柳树同外头那些兄弟姐妹一样,都覆上了一层绿。
鲜嫩鲜嫩的,无数新生的嫩芽从细细的柳枝上冒出来,阳光一照,竟有些晃眼。
1898
也是突如其来的,我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眼前一黑,就直直栽倒下去。
1899
额头撞在硬硬的石板路上时,我还有意识。
明显感到哐当一声,脑子里发出一阵震荡,很疼。
随后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①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而我对于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①
我早就习惯了空虚。——鲁迅
☆、嘶喊
1900
大概是身子有些虚了。
1901
我意识到这一点后 ,竟呆愣了很久,好一会儿才哂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意料之外。
从前我虽单薄了些,平日慵懒少动,本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生信条,身体向来苍白瘦弱,但却从未有过力不从心的时候。
——大概是真的大限将至了罢。
1902
随后的日子里,不仅如此,我还染上了急咳的毛病。
并未生病,只是喉咙很痒,时不时就要咳一咳,有时候天气一冷,便咳得厉害了,恨不得将身体里的血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1903
我早习惯了受人摆布。
从鸾族到金銮殿,从金銮殿到天牢,从天牢到云深殿。
不问为何,没有反应。
悉听尊便。
1904
云昇是来过几回的。
我并未与他讲话,他看起来也没有要同我讲话的兴致,只坐在院子里,有时看看我在做什么,有时看看那棵柳树。有时一坐就是半天,有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而我依旧同从前一样,或躺或坐,无聊了便翻翻话本,疲了便睡去。
小院里明明有两个人,却落针可闻,两人一声不吭,不言不语。
1905
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1906
可为何云昇还愿意与我共处一室呢?
我只要见到他,仅仅是个衣角,心都像是被剖开一角,泛着隐隐的疼。
1907
他究竟在等什么呢?
他还图些什么呢?
1908
他要囚禁我多久呢?
1909
我宁愿在天君的酷刑下走向灭亡,也不想让他看着我一点点衰弱、苍老下去。
1910
我已经感觉到,我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灵力,随着永远被封住的那些,一点点淡去了。
说不定哪天醒来,便发现自己化成了原形。
灵力微弱到连个人样都维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