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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见我许久不答话,或许是察觉到我对他的鄙夷,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抬起手抓住我胸前垂着的锁链——锁链尽头与我脖子上玄铁打造的铁圈连在一起,他手只稍微用力,便将我勒到他面前。
我被突如其来的劲道拽得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撞在他身上。
抬眼见他的脸离我不过几许,我甚至能看清他带着怒气的眸子。
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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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我的不闻不问竟对这个骄傲的天君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看来他过往真是过于顺遂了。
当真是众星拱月,乱花迷眼,辨不清自己是何许人也了。
只是未曾应和他,便要发脾气。
比我还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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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在我耳边叫嚷,忽然气极反笑,攥着铁链的手收紧,“好啊,好啊…既如此,我便送你去见你的族人!”
此时我只觉脖颈周围一圈火辣辣的,后颈脊椎处被勒得几乎要断掉。
但凡眼前这位“仁君”再多施一层力气,我便真要去见我的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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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的手覆在天君攥着铁链的手上,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力气去掰开他如同铁箍的手,指甲都陷进他硬邦邦的拳头中也无济于事。
指甲刺破他的皮肤,温热的血流出来,浸s-hi了指甲,又从缝隙中漫出来,顺着我举起的手臂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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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即将失去力气的最后一瞬,手握大权的“仁君”猛然清醒,随即松了手。
我摔在地上,骨头磕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头顶响起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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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押天牢,差人审问…可别让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是金子做了骨髓,也还是站不直。”——鲁迅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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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与鸾族大狱完全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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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来时我站在“天牢”门口,仰着脖子抬头望去,直到后颈发酸也未看到这高耸宫殿的全貌。
若是头顶那块漆黑匾额上面的两个字换成“金銮殿”、“兜率宫”、“道德中宫”中的任意一个,我都不觉有何不妥。
除去匾额上面被不知名的黑色藤蔓镶了个边,上面用凌厉的笔锋写着“天牢”二字,这座宫殿看不出半分“天牢”的意味。
无非是太过华丽。
来往的人但凡留心注意到这处,未看到那两个字,都会以为是哪个仙子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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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栓落下,雕着花的木门被推开,清脆的声响从门轴处穿出,我听着十分刺耳。
踏进天牢内,方觉此处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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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与天界大多数宫殿相同,皆是一片金碧辉煌,琉璃灯柱上镶着五彩的宝珠,屋梁上的鸽子与飞龙栩栩如生,入眼看的是墙上的飞鸾与火凤嬉戏的壁画,帐幔流纱无风而动,丝丝香气萦绕鼻间。
在我看来,却是奢靡非常。
无外乎如秦王阿房宫,处处金碧辉煌,也处处无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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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殿穿过,眼前便黑暗下来。
中间惟省了条只供三人并肩通过的石板小路,左右两侧渐渐出现了一间间小屋。
这些屋子的窗户皆是木框,覆着的那层薄纸堪堪遮住屋内的情形,装着一色的木门,有的开着,屋内空无一人,有的关着,辨不出里头是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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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两个天兵天将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顺着这条小路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路愈来愈暗,身后前殿到后殿的入口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我随着他们走,心里并不惊慌,甚至还产生了隐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