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妖军副将,景澈体内也是一阵气血翻腾,肩上伤口撕裂开来,殷红的血透过锦衣渗透了铠甲。
一丝鲜血从唇角溢出。
景澈有伤!妖军立刻再度反扑上去。
黎轩在护卫的护送下拼死杀到了景澈的身边,血云团分出部分人随后。
“景澈,你怎样了——?”
景澈一手抹干唇边鲜血,只一句我没事,再度陷入了厮杀,不知杀了多少人敌军却如同波浪,杀之不尽。
王霸等人,面上狠色一闪,“二殿下重伤未愈,烦恼黎大人照顾,吾等为你们开路!”
层层包围中,他们不知道疲倦的杀着。
“公子,如今战局怎样了?”身边的小兵忐忑问道。
流清摇了摇头,眼如深邃浩海不见深浅,目光越过战场,看上敌营,高台上坐着一道黑色人影,隔的再远也能看见那邪异的红眸,玄妙的符文在他身周凝聚成一片血海,血腥的战场上失去神智人再不断的叠加。
不行啊……
就算如今攻势在猛也抵挡不了多久,只要有人受伤,就会被血煞所侵蚀,妖军的人数只会不断的增加。
看着那浴血在战场的邪魅身影,看着越来越多受伤的人,流清心中哀凉,面上却是平静而狠绝的。
为了最后胜利,只有那一个方法了!
笛声骤起,如同波纹一般扩散在乱军之中。
这次的笛音不为行军作战,而是传达着一个命令,一个无比悲壮的命令。
听闻笛音,喧哗的战场上,静默了三秒。
然后,锵锵锵——
原本与妖军战成一团的天军,脚步变动间立刻排出了一个长蛇的阵势。
妖族大军严正以待,还以为天军又要使出什么新招式。
却见原本长蛇阵势,立刻分为了两队。
凡是受伤者,纷纷自队伍中脱离,他们额上是血红的符咒,身上布满了红纹。
虽是遍布红纹,神智却还残留了一些,仿佛在极力的抵抗着什么。
不过这种抵抗显然是无用,显的极其微弱,很快那些受伤天兵很多人眼神变得麻木,手指握紧刀剑仿佛想要砍杀什么。
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是没有受伤的天兵,手中的刀剑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黎轩在一旁看的心急,全军陡然陷入了极为肃穆的气氛中。
若是不想增加更多的血煞者,就必须将这么已中咒之中自队伍中剥离,乃至消灭。
这便是流清和所有人在帐中商谈的结果,所有中咒者自动脱力军队,他们不想变成妖帝傀儡,与其在失去神智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同伴,不如在神智未全失之时,死在自己同伴手中。
到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却没有人真的下的了手。
是的,他们在下一刻也许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但是在上一刻他们却还在和自己把酒言欢啊!
蓦的,沉默的气氛中传出了一声大笑,“兄弟们,怎么不动了啊——”
众人的目光移向的说话之人,那是一个老兵,他已经断了一半的臂膀,余下的一截血r_ou_模糊的戳在空气中还滴着鲜血。
是第六十八军的队长,他的额头上同样有个符咒,身上遍布着血纹,脸上布满了挣扎之色,显然在跟血煞对抗着。
然而,却可看出他脸上的笑意,毫不畏惧的笑意,是面对死亡的坦然。
“大家可不忘记了,二殿下的手下可不要怂兵,不就是一死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们说是不是?!”
“是!!!”随他出声的是还残余神智的伤者,他们个个涨红了脸,不知疼痛,只知不能成为天军的累赘。
被血煞控制后,神智渐失,骨节僵硬,那老兵已不能下跪,却硬生生的让自己弯下了腰,他目光向那高台之上的白衣,最后定格在那铠甲染血傲然马上的红影上,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喊道,“二殿下,公子,跟随你们作战使我等此生的荣幸,愿来世还能追随在你们身边——”
他的话语落下,强自转身,扑向身边最近的敌军,一团白色的火焰从身体中燃起,连同那妖兵一同烧在了一起。
啊——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的是更多的惨叫声。
受伤的士兵纷纷效仿那个燃烧起灵魂之火扑向身边的妖兵或者扑向已经完全被血煞说吞噬的同伴。
这一刻,整个战场上除了敌军中的惨叫声,竟无一人发出声音,所有人看见那些昔日的同伴慷慨赴死,只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景澈没有移开目光,他一直看着他们,手指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流清亦是,面如冷霜,唯有此才能平复心情的激荡。
然而,战争不会停止,只会继续。
很快,妖族反应过来,合力围剿受伤的众人。
“报仇——”
“报仇——”天军齐声高呼,“为兄弟们报仇!他们不会白死的!”
“哈哈。”妖族有将领狂笑,“做梦吧,只要血咒不破,只要我们陛下在,你们就赢不了,只会步他们的后尘,失去神智一个个的臣服我们。”
天君大军所有人,双目血红,咬着牙,握着拳,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现在只想杀光他们,多杀一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