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想要问明白,然而眼前的流清却缓缓的消失,景澈伸手去抓他,却不过徒劳在空中抓了个空,甚至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下一刻,四道诡异的身影出现两人刚才呆的地方。
他们如同往日一样面色冰冷,毫无表情,四人手中皆持着一柄乌黑的古长刀,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向景澈劈砍而去。
景澈手中紫扇霎间化为长剑挡住四人的刀,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身形借势向后退开一步,景澈面色冷厉且疑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这四人赫然是狐族的执法者,黑焰,青焰,紫焰,冥焰。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四人刀中煞气极重,刀法也是极为刁钻,分明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黑焰四人一句话也不说,脚步一转,杀招在现,四柄乌黑的长刀直直的向景澈再度击下,毫不留情。
景澈脚步一沉,堪堪架住四人的刀,已然招架不住,长剑用力向旁边全力一搅,引着那四把古刀随着他的剑劈向旁边。
石桌发出巨大的声响,“砰”的一声被古刀劈为两半,酒坛啪的一声摔成了无数的碎片,只在那张画被景澈以极快的速度护在怀中,而在他拿起画停顿的一瞬间,肩膀剧痛,落下了一道血痕,显然受到伤,先前的伤口也因为这一动作而撕裂,殷红的血立刻渗透出锦衣。
此时,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展开画卷,画卷之人,两人相依相伴,恍如昨日,这又是为什么?
“是流清派你们来?”他语调微沉,带着轻微的苦涩。
执法者四人亦是没有说话,重新逼了上去。
心中已有了答案,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他说自己欠他一样东西,却不想他所要的竟然是自己的命。
可真是看得起自己啊,竟然还出动了四个执法者。
只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明明救了自己,却为何又要杀自己?
景澈握着手中的画卷,手指颤抖,眼前出现少年那清冷淡漠的脸,而后仔细小心的将画卷叠进了怀中。
脸上出现一抹决绝,若不找流清问个明白,自己怎会甘心?
再度交锋。
手中的剑在一击过后在没有逼近,亦没有任何防御,后背剧痛拼着受了四人一击却也借着这个缓冲的机会,迅速的冲下了山崖。
黑焰几人神情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景澈竟然硬拼着受了一击离开这个地方,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意,立刻闪身追了上去。
景澈强撑着身体,咬着牙朝竹屋奔去,他知道流清一定在那里。
为什么。
三个字仿佛要将自己逼疯,心中的痛苦无法疏解,像一头咆哮的野兽在脑中横冲直撞。
流清坐在竹屋内。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好似没有一个人。
流清……谁的呼唤依稀在眼前?
想到山崖之上那人邪魅的微笑,心中顿生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此刻事情已经结束了吧?
景澈一死,自己再也不会承受天罚,再也不用担心此事会给引得天庭震怒,给狐族带来覆灭之险。
既惩罚了他的不忠又冷静的履行了当王的职责,一切都会平静下来,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影响到自己半分。
可谓是两全其美。
只是,为什么心中这么痛呢?
流清似是有些迷茫的捂住心口,仿佛还能看见那道修长邪魅的人影,陪自己坐在屋檐上饮酒,陪自己上天宫下地府,陪自己游遍整个南州,窗外的桃花,开的依稀烂漫,繁花似锦。
自从断桥相识,所发生的一幕幕清晰浮现在眼前。
“我喜欢你……”
“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啊,就算是也不过是在百花楼,都是玩玩而已……”
扇面上寻花问柳四个大字生生的刺痛人心。
流清将窗户关上,将满目的桃花景象尽数阻隔在外面,忍住心中的痛苦和悲伤,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似乎想要平复一下纷乱的心绪。
“碰——”竹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撞开,景澈脸色苍白,身上染满了鲜血,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桌前那道白衣。艰难的问出三个字。
“为什么?”
流清抬眼看着依靠在门边的那道虚弱的身影,手中的茶盏发出“当”的一声摔落在地。
ji-an碎了无数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
三个字好似刺在心口的酸涩,景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流清在他出现的时候神色同样是白了几分,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
“公子——”黑焰四人迅速赶到,眼见着景澈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竹屋,手下刀势不弱,再度对他攻击了上去,流清却是云袖一挥,一股劲气逼退了他们。
“你们下去吧。”流清淡淡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