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这不好说,可祝杰还是点头了。

“那行,你说信,他们肯定信。”薛业搓着t恤给自己减压,“不行我还是紧张。我已经……好久没当着这么多人……马晋鹏我不怕,我怕苗萍,她肯定也在。”

那个女人的样貌好像已经从记忆中退散。薛业试图装作无恙:“要不然……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我写一份发言稿,每天在宿舍里练练?”

“也行。”祝杰打开衣橱,一对破风鸭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爱惜地摸摸鸭头,“香水快用完了吧?”

冥府之路留香短,薛业当花露水喷,祝杰现在手里有点钱,先屯一箱吧。

“还剩一瓶。”薛业歪在衣柜门上,“杰哥,我要是不紧张了,你能送我一个礼物吗?一个小礼物,特别小的小礼物。”

“先说。”祝杰认真起来,薛业第一次开口问自己要东西。

必须给他买到。

薛业正了正身子:“就是……就是我看奶奶给你准备好些金子,金首饰,项链啊耳环啊手镯什么的。”

“你想要?”祝杰拽他锁骨链,“戒指都不戴。”

“戴,我刚才复健才摘,洗完澡就戴上。”薛业很敢开口,以前不敢是觉得杰哥嫌弃自己,他开玩笑地说:“我想要一张运动员参赛证书,纯金的。”

祝杰不知所谓地偏着头听,原来是想要聘礼。“行,我先给你打一副金手铐。”

听证会定在5月份的中旬,这天,薛业又穿上杰哥那身正装,带着他的利害关系人听证批准,在祝杰、白洋、张蓉、陶文昌的陪同下出发了。

一路上薛业都在背发言稿,回忆杰哥标注出的重点信息,生怕一紧张,自己这张笨嘴少说什么。那一年的灰心丧志全部捏在手里的草稿中。

听证会在反兴奋剂中心规定场所开庭,张海亮带着两个师弟早早等在门口。因为涉及运动员个人隐私,这次听证并不公开。江川没有出席,因为他的学生,整整两个班的体校孩子都在准备高考。

不来也好,张海亮真怕江教练一大把的年纪被气出好歹。

车子停在正门,张海亮第一次见薛业穿正装,他总觉得薛业还是小时候,要自己举着他摸高低杠那么小。不知不觉间长大成人,独当一面。

“喂!”傅子昂喊住了祝杰,“我师弟是利害关系人,有申辩环节才穿西装。你穿什么劲儿啊!”

长腿跨出车门的除了十六,还有初级审核人员祝杰,两个人像是穿同款。

陶文昌笑而不语,这个问题他在宿舍已经问过,傅子昂还是太幼稚,这种给野逼递话筒的行为最好不要有,否则就准备接受暴击吧。

“情侣装,羡慕么?”祝杰给予暴击。

“你别找打啊!”傅子昂被严峰拉住。

“没找打,作为薛业的正经家属,穿一样的比较好认。”祝杰用一身衣服把自己和外人区分开,“咱们进去吧。”

薛业却在原地:“杰哥,再等等吧,英博和尹泽马上就到。”

“英博?”祝杰想把任英博捶到大英博物馆去,“你和他们联系过?”

“前天他们来学校找我,为了方便听证就加了微信,有个群……”薛业摸出手机。

“群?”祝杰只是几天没看薛业手机,居然多出个群来,卸载吧。

“就这个。”薛业指给他看,“就我们三个。”

祝杰接过仔细检查,同为sān_jí跳选手,三个男生倒是有的聊。群名很有意思,叫幸存者联盟。

或许在这场噩梦里,他们都是幸存者,生还至今。

尹泽是自己开车来的,副驾还有一个女人。“啊,我又又又来晚了,南四环太堵车了。”

“那个就是……”薛业捂嘴低声问,“你女朋友啊?”

尹泽笑笑:“上周还是女朋友,现在是合法新婚。”他没想到,原本年底打算领证的计划竟然没有泡汤,还提前了半年。

“这么快?”薛业赶紧看杰哥,“我要是你,我就打个纯金的小红本本。金子的好,以前都用金的。你看杰哥给我买的戒指都是金的。”

任英博来的最晚,几乎踩着听证会入场时间线。他也不是独身前来,身后跟着的人明显是他父母。从他父母的脸色解读,薛业对面如死灰四个字有了体会。

“走吧。”任英博不太高兴似的,“进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听证会的内场像简易法庭。听证主持人、听证员、记录员、安保人员均已到位。场地东侧的人身穿工作服、佩戴证件,兴奋剂检察人员和兴奋剂实验室代表。

薛业、尹泽作为最主要的利害关系人和证人,坐最前排。后四排是旁听席。安保人员开始静场,提醒旁听不允许拍摄、录音、传播。随后听证主持人开始宣布厅内秩序。

核实人员身份,确认是否到场。薛业把身份证交上去,回头找,杰哥隔着一排,在看自己。

那一年,他草草认下了血液检查阳性的结果,没有听证、没有调查,因为薛业以为自己的血真有问题。今天终于要说个明白。

他又看任英博,和面如死灰的爸妈坐最后一排。尹泽有直接证据,自己要申诉血检事故。可任英博呢?他既没有证据,又不参与事故。他代表了这场浩劫里的大多数,从开始到最后,也没有办法说上一句。但他执意带爸妈来了,执拗想要父母认同当年的自己是受害者。

薛业又看回杰哥,杰哥真帅。

“别看了。”尹泽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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